“……可惜腺体失去活性,无法再给他进行移植……”
“……管那么多……没用的实验品……把他扔出安全区,别死在这里……”
“……一个孤儿,没人在意……”
“……我在乎……我想他活下来……好好长大……”又是艾玛。掌心暖暖的,熟悉的触感,是她握住了自己的手。
姜禾感觉自己的心跳平静了下来。
“……你的亲生儿子呢……不要了吗……”
“……如果我没有了价值,他反而更安全……”
“……他们不会放你走的……”
!!!刀刃深深隔开皮肉的声音,一瞬间,四周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愚蠢……竟然为了……自残……”
“……哈哈哈蠢女人……不过肯迪先生和他的情人……一定乐见其成……”
“……蠢货,你在亵渎你的天分,滚去隔离区摇尾乞怜吧……不配和我们……”
“…………”
此起彼伏的笑浪在密闭空间里相互撞击,刺激着姜禾的神经,他想起了刚被扔出隔离区的那段时间,艾玛手上的伤深可见骨,却坚持忍着疼痛先为他每天换药……
太阳穴突突地跳,姜禾想大吼一声别笑了,但他做不到,只能虚弱地回握了一下艾玛的手指。
对方并没有感应到。
“……你带着他滚之前,最好记住……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封闭针会暂停他的性征变化,抹掉手术的记忆……以为自己是个基因缺陷,腺体残疾的alpha,一旦他成为威胁……我发誓,你和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会按时给他注射,”画面的最后,是艾玛不断放大的那张写满愧疚的脸,“……孩子,对不起……你的腺体只会给你带来灾难……舍弃它,忘了它,好好活下去吧。”
***
回忆终止,意识复苏,
大脑疼得要炸,像是被凿开强行灌入了什么东西……那段记忆,到底怎么回事?
……艾玛,他十年来最信任的人,似乎没那么简单。
而且,姜禾指腹抵住太阳穴揉了揉,换过那阵尖锐的疼痛后,他猛然发现,所有的不适感似乎都消失了。
后颈也不再发烫,血液不再沸腾,小腹不再坠痛……意识在虚实之间游荡,他感受到脉搏与心跳的温柔共振。
姜禾恍惚地摸了摸有些怪异的后颈,那里似乎多出了一小块柔软的凸起……这是,腺体?
可是,在那段回忆里,他的腺体不是已经被人工取走了吗。难道之前后颈的灼痛感是因为腺体再生的关系?那么基因病和封闭针又是怎么回事……
太多太多疑问了……
艾玛,你藏了多少关于我的秘密?
洞穴外越来越吵,姜禾根本没办法定下心去理顺那些杂乱无章的头绪……腺体再生之后,他的五感明显敏锐了很多,他能听到沉重的躯体轰然倒地后叩击耳膜的钝响,异能元素的攻击交织成地心涌动的闷雷,他听到很多很多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
头顶的干草被粗暴地扒开,草屑飞溅。
一只手伸了进来,第二只,第三只……密密麻麻,无不伸长了手臂拼了命想要抓住他,
这混乱、扭曲的场景一度让姜禾以为自己身在地狱,他不停地往里缩,直到赤裸的脊背抵上粗糙的石壁,硌出大片斑驳的青紫,再无可避。
一只染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强行拖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