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余认识唐鸢这么久,清楚那是个多么无情又冷漠的人。
居然还会救人?
陶秀英心里更是古怪,一时都消化不过来。
毕竟她这孙女可是忍心连父母都不救的人。
姚筝瞧着面前两个人的神色变化,莫名悲凉的好笑。
她们一个是唐鸢的奶奶,一个是她的前任未婚妻,按理来说是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了,竟然如此不了解唐鸢。
姚筝本来还打算和陶秀英仔细聊聊唐鸢,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她让开一步,推开病房门让两人进去,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小声一点。”
……
唐鸢那样的伤势任谁看了都心惊。
周疏余这么多天翻来覆去睡不着,每每闭上都是唐鸢的模样。为此还私下里背着杨青青找了陶秀英许多次,才让老太太送了口,对自己改观许多,就是期待着想再见见唐鸢。
却没想到再见却是这样的场景。
她瞥见过那天晚宴上唐鸢难得的脆弱,此时这人却在她眼前碎了个更加彻底。
她不由得去幻想,如果是自己,她一定会陪在唐鸢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现实是,她连站在唐鸢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她不知什么心情,大概是愤恨地看向姚筝去。
姚筝也察觉了,平淡的视线扫过来,和她对视。
周疏余心下一惊。也许因为姚筝和唐鸢待久了,这一眼让她有了唐鸢在看自己的错觉,一时恍惚。
等她缓过来后,犹豫片刻,还是悄悄走到姚筝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妳出来一下,我有话和妳说。”
-
医院里的空气里弥漫开消毒水的气味,和屋外透进来的一丝潮湿水汽混杂在一起,成一个静谧的世界。
医生护士的脚步声时不时从走廊匆匆走过。
周疏余把姚筝拉出了病房,找了一个偏僻角落谈话:
“妳听到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唐鸢的了吧?”
姚筝随性靠在墙上,手指绕着头发丝外,顺便“嗯”了一声。
她其实对今天这一幕早有预料,知道周疏余会坐不住,却还是没想到她变心的这么快。唐鸢这一受伤,让她很多计划都不知不觉提前了。
真不知道该为唐鸢庆幸,还是难过。
周疏余不舒服她这个态度,想到一些事情更是气愤,呼吸也急促起来,质问姚筝:
“妳明知道她一意孤行下去会面临现在的处境,妳为什么不帮她?不劝劝她?”
“我可是查过妳的,姚筝,全国首屈一指的恋爱咨询师,难道妳不能让她改口?”
姚筝掀起眼皮,望着这个被所有人夸大方得体的人的终于失态,心里只是麻木,觉得她像个笑话。
现在这么关心唐鸢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却又因为知道她迟早会和唐鸢再走到一起,而隐约心烦。
她还没忘记自己答应过唐鸢的东西。
以前单纯的受雇关系她尚且会尽心尽力,更不要说现在的关系。好歹也是刚刚和唐鸢共患难一场了……她一定会帮唐鸢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所以她即使心里不爽着,表面还是笑得无所谓,把周疏余往自己的坑里带:“我和唐小姐不过是利益关系,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没有越界管束的道理。”
“而且……”她松开手里的头发,“要改口的大概也不是唐鸢吧……”
周疏余一愣:“妳什么意思?”
姚筝无奈一耸肩:“字面上的意思,唐鸢不改口,就让骂她的那些人改口啊。”
她语气又一转:“不过大概还需要周小姐您的一些帮助。”
周疏余疑惑:“我?”
姚筝点头:“更具体的说,是需要盛雅的一些势力……周小姐妳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要不是唐鸢现在晕了,她一个外人支配不了ava,不然也不需要周疏余。但她刚刚转念一想,发现这也是个好机会,给唐鸢和周疏余创造条件的机会。
周疏余手捏着衣摆,心下一紧。
虽然她的确想过要自己帮唐鸢,但她到底还是懦弱、害怕的。
要帮唐鸢,让大众改口?
她想想都知道会是多么冒险。
姚筝显然看出了她的犹豫,默默叹气暗骂她没用。就这么一个人也能配的上唐鸢吗?但这好像不是她一个外人该管的。
她只能再加一把火:“我知道妳还放不下唐鸢。”
周疏余被戳破了心里的秘密,脸色一变。但还没等她反驳,就听姚筝继续道:“可估计杨青青那小姑娘很不好缠吧?”
周疏余诧异了,瞪着眼看姚筝,没想到她连这也知道。
姚筝当然知道,毕竟她自己也是被杨青青摆了一道的。
但她自然不会说,把半边脸藏进角落阴影处,同时也隐藏了心中复杂滋生的情感,还能笑着继续对周疏余抛出诱惑:
“妳给我提供帮助,我帮妳搞定杨青青。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