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悔意,但回头却得到这样一句回复:决定放弃了。
她也许没有那么在意,这时才真正感觉到了一种不甘心——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朝姚筝看去。
这个人明明说要帮她,却自己和唐鸢混到一起去了。她原来是在骗自己!?
……
姚筝在周疏余抬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她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但是没法儿,唐鸢突然偏离了航道朝她撞过来——这事儿姚筝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怪只能怪周疏余实在没用。
而姚筝此时也管不了周大小姐的愤恨,因为陶秀英紧接着问话唐鸢:“那妳想和谁在一起?”
唐鸢一皱眉,姚筝就明白了她想说什么,心头一跳、一急,忙伸手去捏了一下对方的指尖,警告的意味十足。
唐鸢刚要张口说的话就这么硬生生止住了,她眨了一下眼,心口迟钝地疼。
这样一个亲密的动作,
此时却让她心寒。
她天生的心高气傲,这样被姚筝反复拒绝,总不会一点埋怨也没有的。
可她就在几个小时前,才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说不给姚筝添麻烦,要多帮她的忙。
……
唐鸢沉默了,但她虽然不说话,也像在做一种无声的坚持。
陶秀英基本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沉淀下去,思索片刻后,冷冷开口:“那倒是我这个做奶奶的,又多管妳的闲事了……”
唐鸢没接她这隐有责怪意味的话。
安静过了头,陶秀英已经没耐心再在这里待着了,她起身站起,最后扫视了姚筝一眼,叫周疏余跟着自己一起走人。
那碗鸡汤折腾半天,被原封不动带过来,最后也被原封不动带走。
像个笑话。
走得大门,关门前,陶秀英背对着屋里的两人,最后说了一句:
“唐鸢,明天回来见我。我有事要和妳谈。”
她说的这个回来是回她和唐鸢后来的新“家”,而不是这个死过人的老宅。
-
这么一闹,屋子里缠绵的热意散去,直剩下了冷。
唐鸢一眼都没有分给姚筝,她就静静盯着茶几不说话。
姚筝心里再次叹气,很没办法,再次去捏她的手指。
这次捏的很轻了,也注意到了自己刚刚似乎用力过猛,把对方冷白的皮肤都捏出来了印迹,现在都没有消下去。
她心有愧疚,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没组织好语言,唐鸢的声音先响起:
“姚筝,妳真没用。”
不知道她是在说姚筝刚刚的“胆怯”,还是在指责为什么姚筝现在还没有喜欢上她。
姚筝哑言,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叫唐鸢又难得做了一回主动开口的人:
“我现在心情不好,不太想看见妳。”
她一字一句对姚筝下了逐客令:
“一个小时后,妳就收拾东西离开吧。应该能避开和她们撞见。”
却又在话尾补充:
“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们再见面。”
-
那之后姚筝的心情就一直烦闷。
她皱眉抓了抓头发,透着窗子,去窥探道路斜对面的破旧老宅。
这老城区的宾馆寥寥无几,但还是给姚筝幸运的找着了一家。这家宾馆就隔着唐鸢此时身处的屋子一条马路的位置、相隔仅仅几百米远的距离。
是的,虽然姚筝被唐鸢赶了出来,但她还是没放心走远。
偷偷摸摸在这个:墙皮落灰、设施简陋、空气发潮的宾馆里租了一晚,像个变态一样去“窥视”那边的情况。
其实唐鸢那么一个成年人,她不该不放心的。
可现在那家伙的腿还有重伤,行动不便;更别提那屋子里过去还死过人。
姚筝不信鬼神,但想到这层时心里还是发毛、不安。
……
她把窗子打开些许,老城有些疲倦老化的空气被风吹进来。
她终于看着那个暗了半天的老宅里,亮了起来——是唐鸢把灯打开了。
姚筝捏着窗帘摩挲几下,又低头打开手机去,还是没忍住给备注“小小鸟”的人发了条消息:
[我走了,已经到家了。妳有事直接和我说。]
发出后,姚筝在聊天页停了半天,始终不见回应。
她微微眯眼,也暗骂自己道:
姚筝,妳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