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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鸢是被疼醒的。
她对自己的身体总是不大上心,醒了以后才发觉是月经来了。偏偏她这次来老宅来的突然,什么也没有准备。
很少有这么疼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情绪起伏过大了。
她接了杯热水放手心捂着,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闭着眼皱眉。但还是浑身都在冒冷汗。
终于熬到房门被敲响。
她扶着东西走过去,拧开把手。
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本来缓和了的眉头皱地更深。
“妳怎么回来了?”
站在门口的人是唐鸢完全没有设想过的。
姚筝那张叫她心烦许久的脸上,不像往常的生动,此时显露的表情淡到不可察——是一种不好意思和轻松交织,或许还有一丝心疼。
她语气却还是一贯放得轻松:
“放心不下我们小鸟,还是想回来看看。”
……
唐鸢膘了眼姚筝的背影,看着她把自己染血的睡衣拿出来,放进了洗手间。
耳尖就有点泛红。
她有点懊恼,本来想好自己要帮到对方的忙,结果她还是成了被照顾的一方……
其实她一开始不该放这人进来的,但是不得不说那个“我们”取悦到她了,还是没坚持到底。
不过这也是她妥协的极限。
姚筝后续找她搭话,她都一律无视,不开口。
毕竟原则不能乱。
帮人可以之后帮,但说出去的话不能收回。
直到一杯红糖水摆在她眼前。
姚筝说:“顺便买了点,喝了再睡。”
是的,姚筝听不仅带了卫生巾来,保险起见,还买了点红糖、捎了盒布洛芬。
唐鸢抿唇,还是接过,犹豫着开口说了句:
“谢谢。”
于是,姚筝烦闷半天的心情就这么轻易被抚平了。
她想:果然伤号还是要放在自己的眼前才安心,不然总让人心里要挂念着。
缓下来心情后她不自觉笑,弯下身要坐这唐鸢旁边。
但是——
唐鸢一个冷眼割向她,止住了她的动作:
“等下妳睡沙发,没问题吧?”
她是在提醒姚筝不要过界。
姚筝自然懂这话里的意思,她像个一下泄气的皮球,哦了一声,退了回去,在离唐鸢有几米远的位置坐下。
歪着头看唐鸢安静喝着红糖水,脸色被热气熏得微微红。
很像被亲迷糊时候的表情,有点呆,视线聚焦不了,却还凭着本能一个劲啃她的嘴唇。
姚筝看着看着就有些嗓子痒,她眼睛眯起,想靠近却要忍着坐在原处不动。
又觉得这是自己该的。
只好把视线偏向别处。
……
等唐鸢终于磨完了一杯糖水,她才扶对方去厕所刷了牙,又扶着唐鸢回了房间。
最后,收获了:“咯噔”一声轻响,房门被紧紧关上,碰了她一鼻子灰。
唐鸢说一不二,很是无情的将姚筝隔在门外,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虽然她说了唐鸢也绝对不会回答。
有点好笑、有点无奈。
姚筝想。
她倾身把额头靠在房门上,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时,还真轻声笑了——
人性本贱,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唐鸢要她的时候她要推开对方。
现在不要了,她又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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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来,唐鸢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
回“家”见奶奶。
这个家,大概算个家吧。
是她混出来一点名气以后,在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段买下的房子,是和老宅完全相反的景象,却也是老宅年轻时候的样子。
但她其实不常回来。她最常过夜的地方是办公室,偶尔会回老宅,最后才是这里。
没办法,谁都不想待在一个会一直受气的地方。
姚筝其实想跟来,但是唐鸢没有让,连送都不让送。
因为她知道老太太说话不好听。
就比如说现在:
“最近反了天了?妳是想要气死我好自己一个人为所欲为了吧,是不是早想我死了?”
陶秀英见唐鸢无动于衷,冷笑一声,换了个地方攻击她:
“还是妳真看上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