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怎么好,汤淇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脱掉鞋:“妈,我不饿,不要给我煮宵夜了。”然后她径直走到了卧室,把门锁了起来,空留父母在外面猜忌。
“她是怎么了?在学校和同学吵架了?”
“不知道,接到她就这样。”
耿丽窜动道:“你去问问。”
“不用问,过几天就好了,同学之间的小矛盾。”
“什么小矛盾!”耿丽抬手就要打汤非同。作为亲生爸爸,一点儿也不关心孩子的情绪变化,找各种借口搪塞。这像样吗,正是处于青春期,才应该重视。
“明天问,明天问。”
“不用你问!”耿丽犀利地扫了他一眼,回厨房收拾。
卧室里的汤淇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扑倒在了床上,书包都还在背上没取下来。身体一起一伏,她目光茫然地盯着床头的兔子玩偶,心里却想着纪律。
不知道纪律和曹均是怎么碰到一起的,而且还闹到了警察局。
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就不用挨打了,曹均被别人欺负的事算是画上了真正的句号,他可以安稳地念书,等两年后考上一个好大学,毕业有好工作。
曹均的愿望总算是能够实现了。
汤淇想到这有了些许的开心和动容,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也许一开始就要告诉老师。
这些天因为曹均的事,她一直都没休息好,这会儿突然很困,她保持着平趴的动作睡着了。等她醒来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了,汤淇迷迷糊糊地取下书包,穿着校服躺进被窝。
因为她觉得再过不了多久要起床上学,换衣服太麻烦。
汤淇习惯性地看手机,曹诗茵给她发了不少短信:【我问了向阳,他说纪律在家呢。】
曹诗茵:【肯定没事,你别哭了。】
曹诗茵:【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他,这是自愿的。】
汤淇嘴角搐动,极力否认:“什么东西,我才没有哭。”她关上了手机睡觉。
也就三天没来上学。
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突然传出一个无端的谣言,说纪律被拘禁了起来,现在在拘留所。汤淇只觉得可笑,一群傻逼闲的无聊,那么会编排,怎么不去传播施暴者的恶行。
汤淇面若冷霜地从中间经过,瞪了他们几眼。
其中一男生问道:“汤淇,你不是和纪律关系很好,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在你头上!”汤淇没好气地说。
“你看你,都是同学,关心一下怎么了,你还生气了。”
汤淇回头,一字一句地说:“没有事实根据的谣言就不要传播,他现在在哪都不管你的事,你要是真关心就应该去谴责那些造成现在局面的人渣。”
那同学也没在意,他说起昨天从另一个朋友那听到的消息:“可是我听说隔壁班石俊峰家里很牛,他跟警察说是纪律先出手。石俊峰的父母抓着纪律不放,一定要让纪律赔偿。”
“......。”
汤淇紧锁着眉毛:“别人又不是瞎子。”
男同学嘿嘿笑了几声:“世界上的瞎子多了,不仅有瞎子,还有装瞎的。”
汤淇不回话,自顾自地走到座位坐下。翻出课本,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容易把一件事往坏处想,越想心里越放心不下,然后整个人都处于惊惧的状态。
她能想到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各自当作什么没发生,纪律重新回来上学,他们四个并未受到任何批评和教育。当然曹均是不可能在被他们欺负,因为事情已经被披露。
这种情况是很糟糕,因为人渣并没受到惩罚。
但已经是汤淇理想中的答案了,她从很多新闻中知道未成年很难受到法律的约束。
那之后又过了一星期,汤淇并没有去看过纪律,尽管她知道了纪律的家庭住址。她和纪律不同,她是个缺乏魄力的人,对什么事都犹犹豫豫。
纪律来上学了,身上仍有明显的痕迹。
他走进来的时候,汤淇视线一直盯着他看,从门口到座位。纪律坐下来后,她仍旧盯着他的背影,似乎要把这个人刻在瞳孔上,记在心里。
当然班里注视他的并不只有汤淇。
直到班主任进来,所有人的目光才收回去。汤淇神情恍惚惘然,微张着嘴巴,手指不停地扣书边。是真的纪律,她在心里给自己肯定的信号。
班主任仍像往常一样,转悠着监督学生背书。
汤淇一点儿学习的心思都没有,她根本深入不到课本文字里,只是设定好程序似的读着。
终于挨到了早自习下课。
汤淇希望纪律会主动来跟自己讲话,这样他就能顺利地问出那些问题,然后表达关心,可纪律什么都没说,他和朋友勾肩搭背地离开了教室。
这让她有点儿难过,被忽视了。
汤淇调整好心情,若无其事地和曹诗茵一起出去吃饭。她以为纪律上学就意味着事情解决,他们会像往常一样说话,恢复关系也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