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宸玉稍显难为情,又觉老太太此举有些怪异,便问:“老太太,您想说什么?”
只见她只是摇摇头,依旧一脸慈爱,道:“没什么,没什么。”
又道:“既然川儿叫你住下,那你就尽管住在这里,就当自己家一样。”
赵宸玉感激地笑道:“多谢老太太。”
“不用这么生分,你也叫我祖母就好。”
宁淮川:“......”
宁淮川是知道家人什么性子的,但原先也只觉得他们充其量只会出于同情叫她留下,万没想到,这两人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诡异得多。一个理所当然地以为多了个儿媳候选,一个更是直接跳到了改口环节,这要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
宁淮川头皮一阵发麻,忙从祖母手里扯过赵宸玉,找了个借口道:“祖母,天色不早了,我先安顿赵姑娘住在熙园,得空了再带她来陪你们说话。”
“好好好,你带她先去安顿,记得多差几个下人去伺候着。”
“知道了祖母。”
拜别长辈,赵宸玉被他拉着出了前院,又左拐右拐地沿着回廊走了好一阵儿。今日的古怪事儿着实叫她云里雾里,若说宁淮川带她回府是因为对她有意,宁母见她欢喜是焦心儿子的婚事,但老太太这般又是为何?
她现在不过是顶着个商人之女的名头,自认没那么大魅力能老少通吃,但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一路上她都闷闷的没再说话,还是宁淮川先开口。
“今日家里人太过唐突,你别介意。”
赵宸玉抬眼看他,只见他脸上满是不自在。
她道:“将军多心了,我不觉得唐突,反而是她们待我太好,像做梦似的。”
宁淮川应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她们很好相处的。”
“嗯。”
这次,赵宸玉真的信了这话,但心里却更加没底。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初到京城,是要先站稳脚跟,等个好时机再让宁淮川纳自己入府,随便给个名分,随便给个院子就好,至于他家人,则是能躲便躲,省得再分出那么多精力应付她们。
眼下,计划忽然变得顺利许多,反叫她猝不及防。
不多时,宁淮川已带着她到了那个叫熙园的院子,只见院里已经挂起灯,照得屋内屋外亮堂堂的,十来个女使正忙着洒扫,还有几个仆役一箱箱地往屋里抬着什么东西。
院里用青石板铺了几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沿途布置了两处荷塘,三处花圃,栽种的全是些名贵草木,荷塘后面还有座雕得精致的假山,山腰处松柏成荫,流觞曲水,别有风韵。
赵宸玉一看便知,这处院子定是府里闲置院子里最好的那处。
谢大成和魏安一起跟在他们身后,满脸狐疑。
他道:“头儿是中什么邪了,怎么能带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回来。”
魏安:“谁说来历不明了,我们都派人查过,人家是正儿八经的苏州姑娘,是遭了难才被头儿救回来的。”
谢大成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没亲自查过,就是来历不明。
“但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咱们这儿是哪儿?堂堂翊国将军府!她一个乡下野丫头,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见这么好的宅院,这反应也太平常了些吧?”
“这个......”魏安一时吃不准,道,“许是人家就是面上端庄,怕失了礼数呗,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能没这点分寸?”
谢大成还是没能打消疑虑,又道:“反正我总觉得不对劲,肯定是个想攀高枝的,头儿可别她给骗了。”
魏安苦笑一声:“你现在说这个恐怕已经晚了,你家头儿这会儿巴不得被骗呢。”
谢大成听罢,双拳不由地收紧:“看来,我可要好好盯紧她了,我就不信她露不出马脚!”
魏安脸上却是另一番愁云:“大祸临头你还有闲心盯她?有那功夫不如给头儿想想办法......”
谢大成顿时惊道:“什么大祸临头?”
魏安朝他递了个‘难以言说’的眼神:“还能是什么。”
“你是说,华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