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燮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皇子,自他掌管东宫,权势更甚,其他皇子如英王、惠王等,不是出身卑微不受皇帝青眼,就是年纪太小毫无根基,多年来竟没有一个皇子能与太子相提并论的。若是太子被废,大郯根基定然受损,再行下一步棋才更有胜算。
赵宸玉不禁宽心几分,原本还略有紧张的身体顿感轻松。宁淮川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欣快情绪,扶在她后腰的手掌也忽地欢快地在她轻盈的腰间逗弄起来,痒得她几乎从他身上蹦起。
赵宸玉不曾防备过他,被他戏弄地控制不住笑起来。她佯装羞恼,飞快地扯过他作乱的手,在他手臂留下个圆圆的浅色牙印来还击。
“还没成亲呢将军就开始欺负我,以后的日子我真是想都不敢想了。”她瞪着眼,娇嗔一声。
宁淮川举起刚刚被她咬过的手臂,宠溺地道:“那以后你也像这样还回来不就好了?”
“讨厌。”
赵宸玉秀眉轻皱,说罢便起身往房门跑去。
“去哪?”
宁淮川正要起身跟在她身后,赵宸玉却忽地转回身来将他喝住:“不许动。”
宁淮川“哦”了一声,也不多问,满是笑意地乖乖等在原处,乖顺地似是天生就这么听话来着。
不多时,赵宸玉捧了个长形的木匣子进来,递给他。
宁淮川眼皮一压,斜眯着打量起她手中之物:“这是什么?”
“是暗器,打开就能射出无数支箭的那种。”赵宸玉满口胡诌。
宁淮川不禁失笑,道:“原来夫人如此记仇,居然拿了这么厉害的东西对付我。”
说着,他一手翻开那木匣,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他的笑容顿时凝结,只有眼角的微光闪动起几许感伤。
他取出那柄雕琢秒绝、巧夺天工的宝剑,握进手里反反复复欣赏了好一阵儿。
“送我的?”
赵宸玉点头,百般认真道:“嗯,我听说人家做大将军的,身上都少不了配剑,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却没见过将军的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军不喜欢。但我想了好久,实在不知将军喜欢什么,就偷个懒,也送将军一柄剑好了,将军不会怪我不肯为您多花心思罢?”
赵宸玉选择送剑,其实是因为听过他的一个故事,据说他小的时候,父亲定远侯总是陪他练剑,可有一次他忽然顽皮,想试试父亲的武艺,于是举剑偷袭,谁知酿成大错,刺伤了父亲,打那以后,他便不碰剑了。
所以,他并不是不喜欢剑,只是睹物思人,心怀有愧罢了。这么些年,他从来不会提起此事,就连他的母亲和祖母,也大概不记得这些陈年旧事了。赵宸玉知道这点,才特意选了这么个新婚礼物给他。
果然,宁淮川的反应与她料想的基本一致,眼中湿润,看着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柔情。
“我怎么会怪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赵宸玉听罢,顿时安心,她喜滋滋地将木匣收起,又像刚才那样,毫不忸怩地坐进他怀里,同时,还扯了扯他的双臂,将它们围成个圈,环住自己。
她靠着他的胸膛,娇柔地道:“那将军会日日带着它吗?”
宁淮川轻笑,脸颊不自觉往她前额靠了靠:“嗯,日日带着。”
“那若是我犯错了,惹将军生气了,将军会用它伤害我吗?”
宁淮川一怔,心底没来由地一阵刺痛,他换了个颇为严肃的神情,盯着她。
“胡说什么,我的剑永远不会指向你。”
赵宸玉似乎从未见过这般认真的他,认真到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好似那双真挚而热烈的眼能轻而易举识破她的谎言似的。
即便他此刻,正全心全意信任着她,恋慕着她。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那样的问题,忽地心里一空,躲闪着将视线移开。
她在他怀里撒娇示弱:“我瞎说的,将军别生气嘛。”
可他仍是认真:“赵宸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伤害你。”
“好。”
她又静静听了好久他的心跳,他也静静拥了好久的她。直到迟暮时分,晚霞遍际,怀中人已然酣睡,他才悄悄将她送回卧房,独自乘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