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周弈渊又朝着倪鸢的唇吻去,在即将触到那瓣唇时被无情地躲开了,「你喝醉了。」
周弈渊没有太多不满,只是将吻落在倪鸢侧颈的烟痕上,吐出舌头舔了舔后埋进她的肩窝,用极闷的声音说:「我没有醉,我想你想得要疯了。」
「你让我把那块表留给未婚妻,所以我把它放在了你的床头,你没有看见吗?」周弈渊抬起头,用委屈到发红地眼睛盯着倪鸢。
倪鸢沉默着,很久才回答:「看见了。」
泪水决堤,周弈渊再次将脸迈进倪鸢怀中,好像更委屈了些,「那为什么还是要把我拉黑?我出不了家门,见不到你,我很无助、迷茫、崩溃,更重要的是……我很想你,倪鸢。」
无数次脱口的思念好像都不足以表达周弈渊内心的那份,他实在太想倪鸢了,想到茶饭不思,想到没日没夜盯着倪鸢的照片发呆,想到想一直这样抱着倪鸢……
不告而别并非他的本意,可是他的祖母在那天夜里毫无征兆地病倒了,他匆匆赶回国后才知道那只是杨婉慈为骗他回国编织的谎言。
后来他绝食三天,只换来一个出国找倪鸢的机会,可他并没有找到她,只能按照约定回到周家,被困在周家。
直到三个星期后,杨婉慈才将一份请帖摆在他面前……
「一个消息,」杨婉慈到底无法评价这个消息的好与坏,于是将其抛给周弈渊评判,「倪家小姐,要订婚了。」
周弈渊没反应过来,他俯下身打开请帖,上面赫然印着倪鸢和江晓的名字,他的指尖在“倪鸢”两个字上摩挲,移开请帖时止不住发颤。
难以置信夹杂着不甘心,但更多的是茫然无助……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周弈渊仍觉得气息不上不下地堵在喉间,难受至极。
他将揽在倪鸢腰间的手收紧,迫切而丝毫不掩饰恳求意味地说:「别不要我,求你了倪鸢。」
末了五个字如老式收音机中播放的磁带,一直回荡在倪鸢耳边。
周弈渊恳求她,恳求倪鸢不要离开。
他这样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动动嘴皮就能如愿的大少爷,竟然也会这么害怕一个人的离开,竟然也会低三下四地求一个人。而那个人,是自认为对他可有可无的倪鸢。
倪鸢这么想着,肩窝处传来愈发浓重的凉意拉回她的思绪,是周弈渊连绵不断的泪。
她到底没忍住回抱住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在抚慰委屈的孩童。
周弈渊抬首,用猩红的泪眼看进倪鸢眼底,他问:「倪鸢,你在为我心软吗?」
倪鸢内心轻轻一颤,未来得及平复就被周弈渊这幅委屈的模样勾得摇摆不定。
她不明白这样做是否正确。对于渣出名的未婚夫江晓,这不算不公平;可对于周弈渊看起来那样好的未婚妻,这确实是不公平。
可在考虑这些之前,她首先要考虑周弈渊的感受。
沉默十秒,她凑上去贴周弈渊的唇,仅仅只是贴了两下后想要离开,却被周弈渊捏住后颈,追着加深这一吻。
周弈渊太害怕一旦松开怀抱倪鸢就能冷漠地说分手,于是怎么都不肯满足,缠着倪鸢的舌尖、粘着她的嘴唇吮吸,几乎把所了解的接吻方式都用上了。
不知过去多久,周弈渊察觉倪鸢浑身软得像一滩水,他终于舍得松口,把倪鸢打横抱上床,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落下结束吻。
「晚安,倪鸢。」
好像在海边没能结尾的吻,终于在重逢的夜里补上。
周弈渊心满意足地睡在了倪鸢房间,连同睡眠质量都提升了不少,直到晌午他才从沙发上爬起。
房间里早已没了倪鸢的身影,甚至一条信息、一张纸条都没给他留下,仿佛昨晚的一切是梦境。
周弈渊执拗地想证实那不是梦,编辑了信息发过去,没等来回应,只等来还未消失的红色感叹号。
他强忍着怒火简单收拾,准备离开酒店讨公道,却在大堂看见了端坐着的夏栀。
「睡得好吗?周少爷。」没有阴阳,没有不悦,只是一句求解答的问句。
「见到梦寐以求的人,当然睡得好。」周弈渊实话实说。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夏栀调侃着,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一口,「周少爷的铁树终于开花了。」
周弈渊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语气却异常郑重认真:「我爱她,我要娶她。」
夏栀右眉微挑,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她自顾地转移话题:「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
「你不问我为什么爱她?」周弈渊同样没有回答,固执地坚持自我。
夏栀沉默着放下手中的咖啡,脑海中隐隐浮出一个人,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爱这种东西本来就谈不上什么原因,也没有答案,无解。」
「先听坏消息吧。」
周弈渊重新回答前面的问题,却被夏栀有意忽视答案,她说:「那就先听好消息,干妈说只要你尽心尽力完成公司项目,追谁、和谁谈恋爱、订婚,到最后结婚她都不干涉,并且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意料之中。
在周弈渊的印象里,杨婉慈自始至终的愿望都是他平安、幸福。不支持他练跆拳道是因为威胁前者,把他骗回国是因为威胁后者。
在他绝食三天后,杨婉慈是真的意识到周弈渊是认真的,所以愿意放他出国;在明知周弈渊有可能闹事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放他参加倪鸢的订婚宴。
「坏消息呢?」
「坏消息一是倪家并不打算解除婚姻,坏消息二是……」夏栀的唇边勾起玩味的笑,「你不觉得倪家二叔对倪鸢很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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