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着身后衣服上的血渍,刘郁离心底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幸亏她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渍,臀部的那一块并不起眼,若非张夫人是女子,又极为敏感,绝不会察觉到不对。
此时,刘郁离有些后悔,不该一时任性把外面的罩衫给扔了的,有那件血衣遮掩,张夫人不会看出血渍位置的异常,更不会猜到她的身份。
也怪今日杀的人太多,让她心情低沉,忽略了自身感受,没注意到大姨妈已然来访。
张夫人的尸体轰然倒下,落进山贼堆里,他们尖叫不已,“啊!”
“杀人了!”不少人涕泪俱下,双腿胡乱蹬地,尽可能地远离尸体,远离不断扩散的血泊。
那艳丽到极致的好像不是鲜血而是火焰,只要沾上一点就能尸骨无存。
“闭嘴!”刘郁离平静的声音如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心底,死寂倏忽而生。
马连山惊得从座椅上站起,看着刘郁离面上的冷酷,眼里的狠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不是没有见过嗜血之人,但这种杀人时眼都不眨的淡然,让人不住怀疑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漠视鲜血的人比贪婪鲜血的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无心。
如果说之前马文才恩威并施收服了人心,而此时刘郁离的喜怒无常让众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为敌。
马文才剑眉微蹙,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那女人死前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刘郁离会骤然出手?
刘郁离打断了马文才剩下的话,“我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说完,转身离去,门口的山风带起一片染血的衣角。
那天,刘郁离、马文才、祝英台、梁山伯四人回到书院,只说是遇到劫匪,幸亏官兵来得及时,没有大碍,四人不约而同隐瞒了一些事。
刘郁离收起手里的兵书,看向刚进门的京墨,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黑风山的地契已经归属于郁离山庄。”京墨脸上一片骄傲,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们就有了自己的家园,再也不用寄人篱下。
“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人直接杀上去?”她不明白刘郁离为什么要大费周折借马文才这把刀灭了黑风寨。
“我们的人过去,那叫黑吃黑。”刘郁离遥望黑风山的方向,开口说道:“没有人想一条夜路走到底。”
她手下的人必须洗白上岸,才能光明正大为她所用。
书院周围的土地不是被士族瓜分殆尽,就是被山贼占据。她未来要在书院待上三年,没有自己的据点怎么能行?
一番调查后,她选中了黑风山,距离书院不远不近,地处交通要道,最重要的是在众多山寨中,黑风寨势力不上不下,刚好适合用来练手。
“用我们的人,最起码你不会受伤啊!”京墨看着刘郁离绑着绷带的右臂,有些心疼。
要不是为了取信马文才,刘郁离何至于使出苦肉计?
“郁离山庄对外管事的人,我选好了。”刘郁离却觉得一点小伤百倍收益,挺划算的,“乐福居的赵掌柜,你想办法将人请来。”
大师算卦的戏码,她在不同的店铺演了五次,只有三人听从了她的建议。而这三人中,唯有赵掌柜如约付了她卦金。
一个善于经营却不保守,见利益而不背信诺的人,正是她需要的大掌柜。
京墨点点头,这事并不难办。但一想到正在筹建的郁离山庄,眉头蹙起,“我们的钱剩得不多了。”
刘郁离:“钱的事,我自有办法。”等郁离山庄建好,一些赚钱的产业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马文才回来了!”刘郁离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对着京墨说道:“你先退下!”
刘郁离见马文才进门,问道:“马峰怎么样了?”马峰能捡回一条命全靠梁山伯。
那天,她与马文才刚商量好剿匪计划,恰巧遇到回书院的众学子。
为了安全起见,就安排祝英台、梁山伯跟着一块返回,善良的梁山伯想着将马峰的尸身带回去安葬,在死人堆里将马峰扒拉出来,意外发现他心脉未绝,赶紧将人带回医舍救治,保住了马峰性命。
“他没事!”马文才将手中的药包放到桌上,“谢大夫说你的药忘记拿了,让我给你带回来。”
刘郁离见自己刻意忘在医馆的药被马文才带回来,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谢大夫真是心善!”
谢若兰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爱面子在马文才面前做不出一哭二闹不喝药的举动。
马文才见刘郁离提起谢若兰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禁回想起在医馆,马峰对他说的话,“公子,我怀疑刘公子与谢大夫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