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郁离的视线一一扫过之前笑得很猖狂的几人,热情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一起去蹴鞠场上练球。”
私下动手万一被告状怎么办,要动手就光明正大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王复北等人哪里猜不出刘郁离的用意,纷纷摇头,只是他们不愿意,刘郁离就会善罢甘休吗?
“现在去是一起练球,过了今日便是一对一陪练,你们觉得哪个好?”刘郁离将手里的道具古琴交给一旁的祝英台,“先放你那儿。”
她抬眸看着迟疑不决的王复北等人,说道:“你们有四人,我只有一人,怕什么?”
“论家世出身,我皆不如你们却站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已久,你们心里就没一点怨恨吗?现在有个光明正大报仇的机会,还不抓紧吗?”
刘郁离低沉的声音如恶魔的蛊惑在王复北等人耳边不住回响,“我和马文才闹翻了,给我一个教训,说不定还能得到马公子青睐,不是吗?”
见刘郁离在众人面前毫不避讳与自己割席断义,马文才眼中血色又重了几重,冷冷凝视着刘郁离,说道:“谁能教训此人,自此便是我马文才的朋友!”
既然刘郁离不稀罕做他的朋友,那就做他的敌人吧!
王复北自恃有几分武艺,即便一个人打不过刘郁离,再加上秦良生、陈璋、许昌明最起码不会输。他扭头看向其余三人,“人要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是我们维护士族尊严的时候了。”
见王复北打架还不忘拉帮结派,扯大旗,刘郁离不觉笑出了声,以大欺小,她最擅长了。“是男人就别磨蹭了,蹴鞠场见。”
刘郁离率先走出教室,发现祝英台、梁山伯二人一直跟在她身后,说道:“你们到时候站远点就行。”
祝英台明面上应允,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要是郁离能赢,她和山伯就在旁边为她加油助威,要是不能赢他们就要有难同当。到时候她和山伯一人拖住一个,肯定没问题。
梁山伯虽然也担心,他担心的是刘郁离下手失了分寸,王复北等人万一有个好歹,他的医术刚好用得上。
半个时辰后,看着蹴鞠场横胳膊竖腿的四人组,梁山伯和祝英台相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王复北心里苦,他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阴险的人。别看他脸上一丝伤没有,但整个身子没有一块好肉,哪哪都疼。
马文才站在高处看得分明,低声骂了一句,“废物!”
相比初见,刘郁离的身手越发不凡,一想到全得益于他两个月来的尽心指点,马文才心中既是骄傲又是懊恼。
飞身一脚将藤球射进球门,刘郁离笑得灿烂极了,盯着球门处并排躺着的四人问道:“长记性了吗?”
陈璋率先服软,连连点头。
许昌明哭着嘟囔了一句,“长了。”
唯有王复北与秦良生,赤红着双眼恨不能将刘郁离除之而后快。
刘郁离走了几步,来到二人身前,弯腰说道:“不长也没关系。”
她神色平静,眼里闪着和善的光芒,“没有毒打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打得还不够多。”
刘郁离的这次出手让几人着实安分了几天,然而,刘郁离不知道的是四人存心整个大的,让她彻底颜面扫地。
天刚朦朦胧胧,大澡堂里面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刘郁离关上蓬蓬头,三两下将洗好的头发团成丸子,用发簪固定在脑后,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当即左手抄起衣服,右手握住匕首。
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大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郁离,我是英台,我进来洗澡了。”
“英台,我在最后一间。”一听是祝英台,刘郁离放心地将衣服搭到门上,匕首放回原处,拿起一旁的香丸用热水化开后涂抹在身上。
这是郁离山庄最新成品,将现代制皂技术与时下的澡豆相结合,研制出的清洁香丸,山下的店铺刚刚上架,她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必然风靡整个书院。
没有点灯的大澡堂一片漆黑,祝英台摸索着来到刘郁离对面的一间,过了半刻钟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到一点东西。
刘郁离:“英台,大澡堂没有房间安全,你还是少来为妙。”她不在房间洗是因为马文才不好糊弄,祝英台又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没必要在黑灯瞎火的大澡堂瞎折腾。
祝英台此时也察觉到不便了,她对环境本不熟悉,天色又黑,折腾了半天才把沐浴要用的东西安放好,开始脱衣,“郁离,你每次洗澡时不害怕吗?”
不知为何,她心里惴惴不安,生怕有人从外面闯进来。
“英台,别担心。我这就冲好了,一会儿去门口帮你守着。”刘郁离知道她怕什么,说话间打开蓬蓬头,快速冲洗身上的泡沫。
祝英台安心了不少,伸手放置衣服时,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水流哗哗啦啦从头顶倾泻而下,将她吓个不轻。
水流如暴雨落下,哗哗啦啦遮盖了外面异常轻微的脚步声。
“你们要做什么?”梁山伯追随着黑暗中的火把,一路狂奔来到大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