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端着生母的身份借着儿子上位,又脑干缺失无知地暴露出了弱点。
还不如一直装成白莲花,打打感情牌呢。至少能换来邦彦的怜悯。
走群众路线也不是这么走的呀。更何况这是个力量不均等的世界,个人的武力有时候就是能压过一群不咋样的。
在忍者的族群里搞平民力量,真不考虑被赶出去的后果吗?
平沙面无表情地把地上的尸体踢翻转过来,一张血糊糊的脸露了出来。
“我在林子里玩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但是看不清长什么样。衣服上没有羽衣的族徽,也许是村里的。阿兰夫人,您是大家心目中最有声望的。您来分辨分辨,这个人是谁?有认识的再好不过,没人认领,我就随便找个坑丢了。您看怎样?”
怎样?她还能怎样!话都给这丫头说完了。
黑乎乎的血不受控制地从鼻腔眼角溢出,稍微能看清肤色的地方一片青白。山里残留着点夏末的暑热。藏在地底的虫豸嗅到腐败的气味,纷纷从各处阴暗角落里探出头来。
阿兰捂着鼻子,不知是吓得还是熏得,连连退了好几步。
“你从哪里搞来的坏东西!还不赶快丢了!”
“当真?”
“还带着尸体进村子!不怕引起瘟疫吗?”
她理智气壮地反驳起来,自觉站在村民的角度上,能代表大家批判这个死丫头了。
“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这种东西野外多的是。每个都要辨别,都要收,还让不让人活下去了。留在原地,自有野兽会来吃掉。”
看热闹的人被她的话吓着,没人敢上来辨认,能退多远退多远。
“是啊。小小姐,夫人说的没错。死尸会带来不幸的。”
“死在外面就死在外面了。山神会带他的灵魂离开的。”
“下次可不要这样了。会触怒天神的!”
大家一言一语的,把辨认的可能彻底堵死了。地上的尸体无声无息地躺着,对此已然反应不能。
“这样啊……”
平沙低下头,语气淡漠地回答道。
白死了呢,龙彦。
“那就算了吧。”她抬头笑道,不甚在意地挥挥手。
两名护卫忍走上前一个,用专门的裹尸袋将尸体装了起来。收敛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抬眼无声询问。
平沙轻轻摇头。
忍者低头行礼,领命离去。
邦彦终于回过神来,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做成的水要她净手。
“下次碰见这些,叫护卫忍来检查就是。何必自己背回来?回家后再好好洗洗,千万别感染了什么不该有的。”
平沙洗干净手,笑着称是。
两兄妹随意交谈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
阿兰眉角一跳,伸手想拦。
事儿还没完呢!
羽衣莲横跨一步,臭着脸将她隔开。
“差不多就行了啊!高濑的丧葬费翻了好几倍给了。其他人只有固定数额。那家伙甚至还临阵兵变,本来就不该有。这还不是看在你是……唔,以前那个情况下,特别照顾了。看在你以前的份上,给少爷留点脸吧!”
高濑兵变不成反被杀的事情已经由敢死队的其他队员带了回来。村民们都知道。
丧葬费是每一个死在战场上的敢死队都有的,不多,聊以安慰,足够失去门面的家庭支撑到再次重组。村民们也知道。
她们唯一不知道是高濑家的丧葬费居然比他们高出好几倍!
高濑的妹妹不是总喊着穷吗,还当街拉着儿子叱责他的不孝,原来钱已经拿到手了啊!
所以是嫌少咯——但她们不嫌弃呀。
都是邻居好友的,她家顶梁的男人死了,她们互相帮衬下,也是合情合理。
那几个先前帮忙说风凉话的互相交换了下眼神,一边口称不打扰失礼了,一边用身体将柔柔弱弱的阿兰往屋里挤去。
阿兰又气又急,伸手想要抓她们。
傻子!一群大傻子!
打蛇要打死!
再拖延一会儿,天丰就要来了!
羽衣的族长一到,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跟着亲儿子一起回到大宅中。
等她把位置坐稳了,还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流民的地位也能一举抬高,和羽衣忍者同起同坐。
傻子!贱人!目光短浅的贱人!
她不甘心地张口要叫,被一个常年从事农活的妇人装似无意地撞到了肋下。
阿兰痛得叫不出声,浑身发软,被架回了昏暗的茅草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