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战双方被困在云里僵持不下,隔着一条大河的其他忍族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犬冢花主动投诚,千手柱间思索了一会儿,作主收留了她。
狗治好了,人也监视了起来。
犬冢花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抓到一个人就开始痛诉羽衣的暴虐。
问她具体是谁,做了什么,她又不说话。
不过想也可以知道,她指的是羽衣平沙。
羽衣天丰和羽衣邦彦都没有那个魄力。
柱间烦躁地碾碎脚边一颗石头,抬起脚时,草鞋毫无破损。
和他同龄的千手,已经不是他一合之敌。其余的,也只有一面之缘的宇智波斑和他平齐。
他从不怀疑自己将会成长为新一代中最强大的忍者。
可是忍者,就只是忍者。
他拿羽衣平沙没有一点办法。连父亲都忌讳接下与之冲突的任务,只派人在附近监视。
为什么呢?
就因为身份吗?
身份的区别如同无法跨越的天堑。
战争是贵族的游戏,他们都是无脑听指挥的刀剑。
羽衣也是他们一伙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羽衣即将覆灭,他的心中会升起一股由衷的难受感觉。
如果平沙能听到他的心声,十有八九会嗤之以鼻。
懂不懂什么叫阶级跌落,帮打落水狗,分而食之……
什么狗屁战争。
几百人的持械斗殴罢了。
人口,土地,粮食。
只要有这些,谁都能当上那个所谓的贵族大名。
而她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这里不能留了。准备把余下的炸药全部点了。”
“是!”
羽衣诚一郎接令,将推石头的人召集回来,开始准备引线。
“老弱病残都聚集好了没?能不能走?”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少主!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愿意为大家殿后!”
平沙斜眼望过去,族里老得牙齿都掉没了的老头们举着拐杖带头起哄。
什么鬼东西。
她忍不住仰头大笑。
“活了这么久了就别总想着死。没了你们,谁帮我种地。跟着花猪丸走中间,一个都不许掉队。丑话说在前,这次要赶很远的路。就算鞋子跑掉了,脚底板磨穿了,也不许一个人停下。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少主!那我们呢?老头子不能死,我们这些死老太婆总能死吧。”
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开口了。
可她们看着比那群缺胳膊少腿的老太爷还要健康壮实。她们被父亲兄弟丈夫和儿子们保护在家里,避免了肢体伤害,心理的伤害却一点也不少。
张口就是死字开头,明显不太想活了。
平沙两手一摊,万分无奈。
“你们去死,谁帮我带孩子?我肯定不行。不听话的直接打。你们愿意吗?别拿孩子母亲当借口。这危急关头,青壮年都要战斗的。孩子他妈也得打坏蛋,哪儿腾的出手呢。乖,别闹了哈。我衣服还得有人洗呢。就这一件了。”
看她一副和小时候别无二致的无赖模样,众人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嘻嘻哈哈地一边说笑,一边准备好了一切。
自从山顶燃起了大火,负责斩手任务的羽衣们就闻讯撤回了。现在不用过多调整,直接调转方向,沿着埋葬龙彦的偏僻小路下去就行。
羽衣诚一郎的人手把所剩不多的炸药沿着悬崖放了下去,引线拉得长长的,就等她一声令下。
羽衣莲拒绝了带领先遣队的任务,焦虑地拖着脚在一旁走来走去。
她知道为什么他不肯走。
太子太傅嘛。总要等到太子最后的消息才肯死心。
平沙也在等。
她在等宇智波妙高。
这孩子好歹是斑的亲弟弟。
以前他没了弟弟是命运多舛,现在她也在,总不能看着人家弟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没了。
再说了,留着人,也许会有大用。
羽衣的山头闹得这么大,南贺川那里不可能看不见。
平沙眯起眼,盯着烟雾里浮现出来的人影。
很好。
宇智波妙高回来了。
小少年一副被摧残的衰样,拖着双脚,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然后单膝跪下,低头复命。
“任务完成,不辱使命。”
羽衣莲目瞪口呆,连带着被他捆在一旁的宇智波明太也不理解。
“妙高少爷!”
“邦彦少爷呢?邦彦少爷不愿意走吗?”
两人同时开口问道,妙高只听到了关键字。
“邦彦?羽衣邦彦。”
他抬起头,同羽衣莲对视,血红的双勾玉静静旋转,一发订制幻术直接打进他脑子里。
“羽衣邦彦勾连外贼,意图谋反,事败垂成,切腹自杀了。”
他绕过阻挡,从平沙背后的布袋里提出一个人头。
羽衣莲刚一看清,如遭雷劈。
妙高冷漠地举起人头,展示给在场的所有人看。
“平沙大人怜悯他,最后替他介错罢了。
谋逆者,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