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喂!这不就是小气嘛!”宫侑挖了一块布丁送进嘴里,光明正大地偷吃。这就是他和宫治的不同,同样一件东西,宫治有他没有,他会自说自话地把宫治的东西据为己有以示公平,但反过来宫治不会,宫治不爽归不爽,更多时候生完气就接受了自己没有的事实。
在宫治的世界里,所属权的界限是分明的。在他发现宫侑正偷吃属于自己的布丁的那一刻,这块布丁就已经不属于他了。所以宫侑被发现后反而更加肆无忌惮,正是因为知道治会嫌弃自己咬过的布丁。
如果是宫治偷吃宫侑的布丁呢,后者绝对会怒气冲冲地把剩下的部分一口气塞进自己的肚子里,防止自己兄弟对布丁的进一步侵占。
宫治懒得和他掰扯,反正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他在电视机前坐下,拿起自己的那个手柄打开实况足球的界面,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此刻是街机游戏,他肯定会选择在游戏里把宫侑一通暴揍。
宫侑飞快把剩余的布丁用勺子拨出来倒进嘴里,垃圾随手甩进干垃圾桶。
“话说,你之前问大小姐要的吸吸果冻大礼包呢?”宫侑突然想起来,问道。
宫治警惕地看他一眼:“还没给我,干嘛!”
“切,就问问。”宫侑对他防贼似的举动很不爽,他按下确认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就你有?”
“哈?事到如今问出这种问题,脑子坏了?那天你不是也在场吗?”
宫侑没有立马回答他,他没了声音,不甚专注地操纵着球员接下球,少见地将除了排球以外的事物放进脑子里思索,一心二用,身体和思维各司其职,这一把足球的开场他打得很稳,治又是打游戏时话不多的类型。
黑夜吸走了多余的噪音,一时之间只有此起彼伏的按键声的千篇一律的场外欢呼交错着充盈客厅。
宫侑的脑子里划过很多画面,真正的思绪混在纷乱的干扰碎片里看不分明。他想起和音驹打练习赛的那个早上,公交车垂下来的扶手环随着车的运作在半空前后晃动,他很困,阿治肯定也是。但阿治收到伦太郎的消息后就没有再合上过手机。
那时候为什么会说治很在意大小姐呢,宫侑自己也没有细想过原因,只是话它自己跑出来了。
记忆再次跳转,被切割成许多被他瞥过又塞进深处的碎片,关于阿治的,关于大小姐的。
大小姐不爱说话。
这一点阿治也差不多。
所以他俩凑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各管各的,谁也不搭理谁。伦太郎都能和大小姐聊上几句呢。
真没活力啊,这两个高中生。
回忆就像安上了进度条的无声电影,在某个让宫侑心头一动的时刻戛然停住,是什么时候呢,当宫侑生出这个疑惑的时候,画面又在零碎的日常里来回切换不停。
教室。体育馆。休息室。天台。赤丸屋。路口。
错乱的信息纷至沓来,一切他没有深究过的细节蓦然浮上水面变得清晰,从一开始的抓不住,到现在的处处都是。
但处处都是什么?
啊,好烦,真是麻烦死了。
宫侑有些暴躁地转动摇杆。
阿治为什么总是那样。
阿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看大小姐、那样附和大小姐说话的?
“啧。”方块键被蛮横地摁进手柄底部,下一秒机械性的欢呼声从电视机两边的音响里拉响。
宫侑咂了下舌,有些不爽地瞥向刚刚明显没有用心拦截自己射门的兄弟:“你放水放得太明显了,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