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打得有点太用力了。”宫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突然说。
“哈?阿治你在说什么,那种混蛋就应该往死里打好吗?”宫侑不满道,“你可别在这时候说什么要与人为善,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照揍不误。”
“不是,你有自知之明吗,你这白痴……好像每回被按着打的人是你不是我吧。”宫治无语地和他对视,一刻不忘踩一脚对方,在吐槽完侑后他恢复原先的表情,慢悠悠地绕回原来的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李维斯那种变态有什么好客气友善的。
“那你什么意思?”宫侑狐疑地看着他,“事到如今再说什么怕记过回家被妈妈骂也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喔!”
“妈妈才不会因为我见义勇为骂我好吗?”宫治毫不犹豫地回嘴,随后停顿了几秒,看着自己的拳头说,“……我只是觉得手真的很痛。”
宫侑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算什么理由,你是小学生吗?”
宫治用另一只手搓了搓右手上干巴巴的血迹,原本鲜红色的液体凝固后也不再艳丽,变得暗沉,像张牙舞爪的丑陋蜘蛛盘踞着手背侧的皮肤表面,光用指甲难以将它驱逐干净。
“而且很脏啊。”宫治轻飘飘地呢喃道。
与此同时,电脑上的监控录像播放到角名从另一个角落走出来制止暴行。
接下来的片段逐渐开始走向匪夷所思。
只见虎冢观音上前给施暴者套上围巾,又弯腰捡起耳罩给他戴上,下一秒侧身给恶男一树的一脚踹出了让在场空气再次沉默的震耳欲聋。
角名伦太郎发誓,不管看几次这个场面,它带给自己的震撼都永不衰减。
如果可以,他还有点想拷贝一份保存。
也只是想想,西信这老头肯定不会同意。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画面上跳出一个半透明的重播图标,西信圣明弯腰上前,把电脑换了个方向,推到双方都能看到的另一边。
还没等他开口,稻永荷松率先打破了沉默。
“古见那家伙真没白教你啊,大小姐。”他看向虎冢观音,语气颇为赞叹,甚至还有几丝毫不遮掩的欣慰。
他话音刚落,对面恶男健三郎的脸色彻底黑如锅底,1年4班从出场到现在没什么存在感的班主任坂田老师在旁边被冻得如坐针毡。
就连小林雪枝也没忍住向稻永投去了不敢置信的目光。
但稻永荷松对这些没有丝毫搭理和回应的兴趣,他的注意力很快跳跃到另一方面,原本上扬的眉毛突然压低皱缩在一块儿,微妙的不满像是烧开了水的蒸汽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
“但是,你为什么给那小子穿衣服?”他从狂傲的野狗一秒变成警觉的牧羊犬。
虎冢观音纠正道:“那不叫衣服。”
“我就说不该让冼介那一板一眼的家伙来带孩子。”稻永冷哼一声,蛐蛐完山崎冼介,又无奈地咂了下舌:“——好了,细节不重要,你懂我意思就成,可以不?”
行吧。
虎冢观音没有过多在这方面纠缠,在稻永提出这个问题前她都没思考过自己当时的动机,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来向稻永解释这个行为……
“因为治的感冒这周刚好。”她没看宫治,坦然地直视稻永,给出了自己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理由,“——为了防止病情反复,必须好好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