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床帘拉起来:“怕疼啊,没事,老陈我是处理外伤的专家。”对着女孩子,陈医生也不好骂的,只能哄,但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被人家姑娘掀翻了,丢人。
“不需要,谢谢。”许雾感觉自己快昏过去了,不想让人看,也不想跟眼前的人纠缠。
“不用不好意思,医生呢,不是人,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机器,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去给你叫一个女医生进来。”
“没什么差别。”许雾这是枪伤,怕被看出来说不清。
“没什么差别,那就我了。当个病人,都成这样还不自觉。”老陈准备打针。
“不用打了,这直接缝吧。”烧得头痛死了,先无力反抗,再打个麻药,右手就真动不了了。
“那可痛了。”
“要么我自己来。”
陈医生没办法,真的直接缝了。许雾习惯了,没吭一声。
十来分钟,帘子拉开,许雾实在太难受了,开口问:“有水吗?”
“有有有!”梁裔马上用自己的杯子倒了水,递过来。
“我杯子在包里。”
“哪来这么久讲究,要么喝,要么我对嘴喂,选一个。”梁裔厚脸皮,就欺负人家现在没力气。
“要不要吃东西?”这么晚过来,梁裔也不知道人家吃饭了没有,“喝个牛奶,水果要不要?”
“牛奶吧,我包里有饼干。”
“余光,出去买个粥。”
“好咧,哥。”余光是个有眼力劲的。
许雾喝着牛奶,实在想睡,但头又痛,她已经快有十个小时没吃东西,伤口没处理好,发炎引起发烧。
梁裔拿了凳子过来,帮她敷上冰袋,按摩着头:“怎么伤的,这么不小心?”
许雾没有理他,没力气,但按着头痛倒是减了几分。余光回来得倒快,一份白粥,一份皮蛋粥:“不知道姐姐吃甜吃咸,我还带了白糖。”
“咸的,谢谢。”许雾用左手撑起来。
“别动,床能摇的。”梁裔把人按回去,去把床摇起来,“我喂你。”
“不用。”
“你右手还能动?别跟我客气,啊……”梁裔舀了一匙粥,像哄小朋友。
“老娘两只手都一样灵活。”许雾内心道,但行动上无力反驳,由着他。
正吃着,电话响了,是葛山他们,来询问伤势。回了几话,就挂了,手机放床头。
“我吃好了,想睡会,我可能会睡很久,如果没睡醒,不用叫我。我一般吵不醒,但请不要碰到我。今天麻烦大家了,谢谢!”许雾自顾地交待了几句,真的想睡了。
“好好睡,不会吵你的。”
“帘子拉上,谢谢。”看着眼前巴巴望着自己的男人,许雾睡不着。
“哦。”梁裔不情愿得拉上帘子,然后坐在床着,就盯着帘子看。
两老看在眼里,他们终于见到了儿子心心念念的姑娘,也第一次看到,儿子用这么温柔神情看一个人。两老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可能要拦不住了,虽然人家姑娘说得强硬,但受伤发烧还赶来了。
梁裔就这么一直盯着帘子,看不到人,但知道人就在里面。
“哥,你真笨。”余光小声道,他走过去给帘子开了一条缝,从梁裔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人,“哥,你也躺回去,躺着也看得到。”
梁裔乖乖躺回去,余光叫了护士进来,把刚刚没打完的点滴,换了针头又重新挂上。
这么一折腾,天都黑了,助理买了饭过来,大家将就吃着,梁裔让余光回去,小子不同意,说要留下守夜。
“我这么个情况,不用守。帮我把我爸妈带回去,他们也累了,都没休息。”
“我没事,我留下,让你妈回去。”梁父说。
“我也没事,我也留下。”梁母也不放心儿子。
“妈,就一张床了,你留下,睡哪。”
“叔叔阿姨,你们都回吧,我留下就行。”小助理要坚守岗位。
“对对,小李留下,我们都回吧。”余光也劝二老。
正劝着,手机响了,是许雾的。
怕吵醒许雾,梁裔赶紧把电话接了:“您好。”
对方沉默着。
“您好,我是机主的朋友,她现在在医院休息,不方便接听,请问您找她有事吗?”
“医院,哪家?”
梁裔报了地址。
“白城?”对方没想到是这么远的地方,挂了电话。
“喂?喂?”还想问一下许雾的信息呢。
“哥,你知道吗?你住进来,楼下住院部就加了保安,登记身份证才能上来。”余光突然觉得自己好聪明,“我帮你去看看啊?”
没一会儿,余光就回来了:“许雾,秋兹人。那个时间进来的就七位家属,虽然没有一个是找你的,但这个叫许雾的信息是最符合的,除非她翻窗进来的。”
“许雾!”梁裔心中暗暗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