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池露出惊喜的表情,恍然大悟道:“对啊,今天家里没人,我可以把大聪明也叫过来。”
大聪明就是林睿。
小朋友们用电话手表联系,向池问林睿在哪,要不要玩捉迷藏。
林睿狂点头,手表那么小的屏幕挤满了他的脸,道:“我今天回原来的家了,不过哥哥刚和爸爸吵完架,你等我哄哄他,哄完就过去,五分钟就能到。”
-
快进别墅区的时候,单念致给向琳打电话,户主那边发了邀请,他们才能进去。
好在虽经历一番周折,最终没出意外,单念致顺利的进去了。
车子停在高墙外,单念致让司机等着。
向琳谨慎的躲着人,先把箱子从侧面的楼梯藏到地下车库,等到所有人被向池叫进楼里,才往外走。过程有些艰难,因为怕轮子滑动的声音惊动人,她不得不费力地抱着行李箱前行。到了外面,等待更是煎熬。宽敞的大路上,无处藏身,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回来,她大概找不到理由辩解。
手机上显示只过了一分钟,向琳却觉得有半小时那么久,所以看到单念致从车上下来的那刻,她无比庆幸,几乎是立刻站起来,不顾双腿的酸麻,狼狈的推着箱子走过去。
单念致全部接过来。向琳笑着,眼里泛起了泪花,哑声道:“念致哥,真的谢谢你。”
劫后余生,喜极而泣,莫过于此。
东西放到车里,向琳左右看了看,见到远处走过来的人,忽然顿住。单念致顺着她的目光扭头,林睿牵着林戎的手,正一蹦一跳的往这边来,他目光专注的看电话手表,没看这边。单念致抬手将后备箱合上,轻声道:“林戎没事。”
林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单念致坐上了车,让司机启动。路过兄弟俩人的时候,单念致隔着玻璃窗看到了林戎的眼睛,对方也正望着自己。单念致抿唇一笑,车子飞速,很快离开了案发地。
余光瞥见一抹白色闪过,林睿回头看,“嚯”了一声,道:“好快的车。”
林戎最近不知道怎么,学会了拍人脑袋,朝林睿头上一巴掌,道:“走路还玩手表,你这眼睛要是瞎了,可别指望我给你当导盲犬。”
林睿缠着他叫好哥哥,丢下手表,亲了亲刚打过自己的手背,说你别生气了。
单念致一走,向琳没逗留,直接回了房间,把好友住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了单念致,拜托他帮忙邮寄。站在阳台,向琳望着逐渐走近的两个人,向池从楼里跑出来,欢快的去迎接他们,小孩子的嬉闹声连成一片。
林戎抬头,深邃的目光看过来。
向琳微微一笑,转身走回房间,这里空荡荡的,没有属于她的家人,没有温馨的祝福,没有热闹的欢笑,没有她期待的一切。
这里,从不是她的容身之所。
-
寄完东西,看时间还早,单念致回了趟出租屋,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去看看。
任故文把很多东西都搬回学校了,被褥叠好放进柜子里,卧室显得很空,没有人气,连温度都要低了几度。三个月没住人,房间里有很重的灰尘味,单念致走过去打开窗户。
楼下依旧是热闹的街市,而这里,墙壁上的挂画,窗台上摆着的小盆绿植,墙角的置物架,床头柜上的水杯,都没有了,单念致和任故文相处的痕迹消失了。回想最后一次见面,任故文可能那时就决定了下学期不回来,所以才要退租,拉着单念致逛T大,还摆出一副很不舍的样子。
这个骗子。
一整个假期都在骗单念致,到开学了,瞒不住了才说出来。
单念致站在窗前,拿出手机给任故文打电话,嘟嘟嘟的震动声回荡,直到手机自动挂断,屏幕熄灭。
二月底的风夹杂着新鲜空气吹进来,单念致转身,灌了一脊背的冷风。任故文上学时绝对是最准时的三好学生,除了单念致头疼那次,他不到八点是不会接电话的。
这个人到底在遵守什么该死的作息规则。
这种恋爱态度,换作别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早把任故文甩到南边城墙外了。也就只有单念致原谅他的疏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缠人了。
每天都打电话,搞得像离了任故文就活不了一样。
不打了!
单少爷非常有脾气,从柜子里拽出被子,扔到床上。
先睡一觉,只有梦里的任故文会抱着他。
-
脆弱的木偶人蜷缩在床上,受了一夜的寒。凌晨实在冷得不行,爬起来关了窗户,迅速跑回被窝里,来不及消散的微薄温暖包裹着他。
关窗起了作用,单念致觉得越来越热,身体以秒计数升起高温,他变成了一个火炉,从内往外烧,烧得骨头都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