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还有鸵鸟蛋？这天冷了，赶紧坐在火旁，不然蛋孵不出来。”黄娘子倒了水转身去厨房搬了两个矮凳子放在灶前。

阿丹带着燕剑戟坐下：“阿娘，这两个鸵鸟蛋才八文！”

黄娘子将盆放好：“哟，这么便宜？该不会是个死蛋吧？”

阿丹抱着蛋摇摇头：“不是，我能感受到它们还活着。”

黄娘子走到门口：“你要是能孵出来，那就赚大了。听说驼鸟可以活六十几岁呢，比一些人都要长寿。我去将你的孵蛋箱拿来。”

不一会儿黄娘子提着一个孵蛋箱进了灶房。

孵蛋箱是一个木箱子做成的，底部和四周都用纸糊住，里面垫了干草和旧棉花，外面还包了一件破旧的棉衣。

阿丹等木箱放在火前暖了一会，才打开顶盖。燕剑戟将怀里的鸵鸟蛋拿出来递给阿丹，她将两只热乎乎的鸵鸟蛋放进去。

这个孵蛋箱可以放六七只鸡蛋，现在放置两个鸵鸟蛋绰绰有余。

阿丹仔细盖好盖子裹好旧棉衣，转头望向燕剑戟：“爬爬，它们要出来了。”

燕剑戟不懂这些，但他信阿丹：“要出来！”

孵蛋箱就被他们留在灶前取暖，听见外面的动静，阿丹高兴道：“阿爷收摊了！”说完两小只便欢快地跑出了院子，不一会儿阿丹提着没卖完的骨头进了院子。

燕剑戟则跟在她屁股后面流口水：想喝骨头汤！

他随着年龄增大，渐渐忘了前世的事，言行越发像个小孩儿，只有那深入骨髓的内力和招式还被身体记忆着。

黄娘子见爬爬口水都快打湿了衣襟，好笑道：“咱们爬爬怎么就这么爱吃骨头呢？干娘马上给你炖上。”

等黄屠夫收拾好摊子坐在饭桌旁，黄娘子端着一大钵炖鸡汤上桌，鸡汤里面加了一些中药材，香气四溢，她给每人舀了一碗，味道鲜美，好喝滋补又暖身。

黄屠夫几口喝完，将两个鸡翅膀分别夹给黄娘子和阿丹：“你们女娃吃了会梳头发，手巧。”

阿丹欢快地接过鸡翅膀啃了起来。

黄娘子则哭笑不得道：“爹你莫要逗我笑，我都这么大了，哪能叫我女娃哈哈哈。”

黄屠夫笑了一声，给爬爬夹了一些炖得软烂的鸡冠子和鸡皮，自己再夹了一大坨鸡肉开吃。

阿丹很快啃完了鸡翅膀，黄娘子又给她夹了一个鸡腿。

爬爬喝完了鸡汤，用洗干净的小手抓里面的软肉吃，黄娘子见他不会用筷子吃饭不方便，又拿了一个小碗，专门给他盛鸡汤喝。

鸡皮入口一抿就化了，他吃得开心，又喝了几碗鸡汤，吃了一个炖枣就饱了。

黄屠夫见他不吃了，对着黄娘子道：“爬爬饿得快，把鸡汤温着他待会儿饿了喝。”

黄娘子笑道：“热着的，锅里还炖了骨头汤，他最爱这一口，特喜欢吃里面的骨髓。最不经销的骨头，到爬爬这里倒成了宝贝。”

黄屠夫哈哈大笑：“能吃是福。你们回去时再多带些骨头。”

阿丹道：“没有了！”收摊的时候她仔细瞧了瞧，只剩了那一根大骨头。

黄屠夫摸了把胡子：“那你们这次就多留几天，等下一次赶集再回去。今天下午我要去村里收猪杀猪，要留宿晚上就不回来了，明早再赶回来。天气冷了卖猪杀猪的人多，这几天晚上你们好好呆在家里锁好门窗。至于骨头猪肉，包管你们天天都吃够。”

阿丹高兴道：“太好了！这几天正好将鸵鸟孵出来！”

爬爬听了也拍拍小手：“好耶！”

过了两个时辰，阿丹将孵蛋箱转了个向，和爬爬一起喂了鸭子，洗了手开始啃炖好的骨头。

黄娘子送黄屠夫出门，顺便将家里的钥匙给郝平安：“郝大哥，这几日就麻烦你家大郎帮忙喂下鸡鸭。”

郝平安接过钥匙：“不麻烦，大郎反正没事干。”回头见黄屠夫坐上了板车，和黄娘子挥挥手就驾着牛车离去。

炖好的骨头被黄娘子从中间劈成两半，上面撒了点调味料，两小只啃得正欢，时不时喝一口热乎的骨头汤。

黄娘子坐在旁边烤火绣花，见阿丹和爬爬笑得开心，心里也高兴得很。

她今年绣花的时间不多，一是要照顾家里干些农活，二是家里也没有那么缺钱了，吃的住的都有，两小孩儿爱养鸡鸭鹅，家里鸡鸭鹅成群，随便卖几只也能买衣穿，过得比之前富足还自在，想到这里她越发感激阿爹，还有张奶娘。

除夕夜分别后，她和张奶娘就没了联系，听阿爹说张奶娘被唐地主打发回老家了，她本是三十好几才给夫家生了一个女娃，不受待见才外出谋生，回到老家会不会被夫家苛待？

正想得出神，院子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