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又问:"怎是你来传话?你似乎不做活。"
小童笑道:"今日我做生日,姐姐让我去找她拿生辰礼。你们说话时我一直在一旁坐着,是女公子没瞧清而已。您走了,我顺路带个话。活儿么,我们这个年纪的丫头子确不用做的,十五岁才做。往日就是读书玩闹,一旬出四日学规矩。"
从远处冒出六七个小童,高声叫嚷着:"你快来呀!"
何宁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唬了一跳,心想这群人不像学过规矩的。
小童听声跑了过去,何宁心中更加确信,她们确没什么规矩。
何宁悄跟过去,只见圆子里有十好几个小童,石桌上摆了许多果子糕饼,又有数不清的猫狗在一旁。两个妈妈笑着给倒羊乳,孩子和猫狗只顾着玩闹。
十几人围在桌前,嬉笑用了一下午,何宁便也看了一下午。心里又得出一个结论:赵蹊只对孩子有耐心。
天已晚,过了晚饭许久她才回到原先住处。有位妈妈瞧见了,忙赶上去:"瞧姑娘一脸的倦意,想来没好好歇,用了饭便睡吧。"
何宁用过饭,看着屋内的灯发呆,又听到那群小童的吵闹声。
妈妈道:"这群猴儿又闹起来了,这会儿是躲猫猫的时候呢。姑娘若嫌,待我去将窗户关上。也可换到陆姑娘那里去,房间都是现成的。您别嫌老婆子话多,留下吧,不然您去哪儿呢?府上女孩子那么多,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不好么?"
何宁再回来,本身就是想通了,听到妈妈如此说,借势点了头。
第二日,几个丫头捧着衣裳书本等,入了何陆两人的院子。当日下午,她们便进了学堂。晚间,两人户籍已下,分放在各自的书桌前。
婴齐久没抽出空去陪江文星,来年便要科考,有意去看看他。当下换了衣裳,叫车去了江府。
入了夏,江文星便不怎么去学堂。他学问不错,只求上榜即可。近两年也不如以前用功,只因以往他想考状元,不敢松懈。而婴齐却告诉他,做了状元不赴任,说出去让人觉得轻狂,略有个功名罢了。
固他只在家中学画,桌上摆了许多画器,正在用功。婴齐进江家已不用通传,待江文星抬头时,婴齐已立在桌旁。
他放下笔,惊喜道:"婴齐,你怎有空!"
婴齐将事告知,尔后道:"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松懈,此事算了了。"
江文星听后却惊慌起来:"可是你大哥前几日找了我哥哥,他们出去好几日了。我以为你知道,还以为是你的命令。"
婴齐脸色瞬间沉下去,江文星让长贵忙去备快马:"你别急,许是我想多了。你先回家瞧瞧,马更快些。"
婴齐冷声道:"这次我真得给罗千乘吃些苦头了。"
江文星劝道:"这事不急,你先找到你大哥,往后来日方长。"
长贵来明马已备好,婴齐离了院子。江文星又拿起笔,刚要再蘸墨,发现笔根本没干到需要蘸墨的地步。
便执笔,接着画起来。
婴齐一到家,派出所有暗兵去寻赵丘阿的消息。不敢惊动父母,她在院中忍着情绪,默默备好出远门的行李。
罗千乘刻意放了假线索,事又过了多天,婴齐这边找起来很是费了些手段。当晚寅时才有的消息,婴齐留信让英粲为自己隐瞒着,趁黑赶了出去。
路行四个多时辰,婴齐终于赶到赵丘阿搞鬼的地方。
此地是周氏老宅,他们一家于下月动身前去受罚地,这几日便暂时居住在这儿。婴齐记忆中还算大的屋子,眼下望去有些狭窄。静悄悄的屋子,空气中飘着的淡淡血腥味儿,都在告诉婴齐,这里不对。
兵分两路,婴齐与暗兵潜入房中,另有一队人在屋外把守。进入内院,清晰可闻的啜泣声传来。一屋外有几人把守,暗兵悄无声息将他们打晕。
透过门缝,婴齐看到赵丘阿执刀咬牙颤巍巍但坚定的向一人脖颈砍去。他脸上满是血渍,眼圈红红的,不知是大仇得报的爽快,还是犹嫌不足气红了眼。
他杀第一人时会惊慌,后面的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自我欺骗。
瞬息之间,婴齐以刀格挡,救下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