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师兄他?”
云恪冷冷地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沉声道:“没死,把他带回去。”看了眼远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纪商陆,又道:“还有他。一并带回。”
那名叫谢叶的仙官,犹豫了一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阿梨,低声问道:“那,这妖怪……”
云恪的目光落在阿梨身上,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他看了看手中的巨剑,剑刃上还滴着鲜血,声音冰冷而简短:“剖了。”
什么!剖?剖了?!!!
一旁被当做妖怪同伙提溜过来的邬崖听到他的话,瞬间瞪大眼睛了,惊恐地看着云恪,仿佛看到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王。
“师叔,那他们呢?他们好像是一伙儿的。”一名仙官指了指花烟和邬崖。
花烟被缚妖绳紧紧捆住,身体无法动弹。一圈一圈的绳索将他缠绕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云恪,眼神凌厉,仿佛要将他盯穿。
邬崖立马跳了起来,内心大叫不好。
!!!不会要把他们一起剖了吧?!
他抱着孩子,慌乱地摆手,额上渗出汗,急忙辩解道:“不不不,仙官明鉴,他是妖,我是人。我怎么会和他一伙儿呢!”
不知道哪里冒出的一只蝴蝶在他周身飞,他心烦意乱,胡乱地扇了扇,将它赶走,继续道:“我,我是被那位仙官强带来的!”
他伸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纪商陆,冷汗连连,声音里有几分惶恐,“仙官有所不知,他,他是江都纪家的小少爷啊!他的母亲,可是江黎仙君!”
“您应该也知道,江黎仙君最是护短,这纪小仙官也是张扬之人,别说身边带个妖怪了,就是要带妖私奔,这事他也是做得出来的。我,我就是无门无派的可怜人,他要我来,我哪敢违抗他的命令哟,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云恪皱眉,冷冷扫了他一眼,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都带回去。”
“是。”
闻言,邬崖才松了口气。不是要杀他就好,至少带回去还有活命的机会,总比当场丢了性命强。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孩子此刻睡得正香。
能睡是真好,他也想睡。
先前那只蝴蝶不知何时又飞了回来,在他周身盘旋了几圈,最后轻轻停在了婴儿的脸上。邬崖心情缓了过来,也不再管它,任由那蝴蝶在婴儿的脸颊上轻轻扇动翅膀。
……
一行人准备妥当,将要下山。
白衣少年仙官们两两成排,靠后两名仙官低声交谈着。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问道:“喂,你发现没,那猫妖身上怎么一点妖力都没有啊?”
“就说你书读少了吧?她呀,八成是个妖生子。”
“妖生子?妖生下的孩子?”
“是,但也不完全是。”那人顿了顿,压低声音解释道,“哎呀,这么跟你说吧,妖和妖结合生下的小妖怪,也分两种:一种天生妖力强横,日后极可能成为一方大妖,呼风唤雨那种。另一种嘛,生来就可化成人形,但半点妖力都没有,纯粹就是个……花架子?啧,反正这第二种就是妖生子了。”
“啊?那她岂不是……可怜啊。”
听着他们的话,队伍最后面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白衣少年,脚步微微一顿。
“还可怜?”那人嗤笑一声,“你先前没听见啊?这猫妖可是吞了那么多人头,还诅咒人家永世不得超生。我刚去剖她肚子,你猜怎么着?”
“里头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害,可惜了,早一点点,说不定还能保住几个人头。要我说,那些被她吞了头的人才又可怜又倒霉。”
“嗯?这又是怎么说?”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无头的死魂,阎罗殿不收’。那些人呀,怕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做个无头野鬼,永世漂泊……”
谈话间,一行人刚好路过猫妖的地方。现下,那里只剩一只浑身毛发被血浸透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小猫。
说话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响起。
“她死了吗?”
“早死了。剖的时候就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快走吧,别看了。再看下去,等下要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