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眼尖,眼看男子快要冲到刘槿熙的棕马跟前,眼疾手快地擒住他。
小道被扩大,继而涌出数十个捕快,周回站在最前。
“这,公主……”
“这是何人?”
刘槿熙指着月见押着走上前来的男子,探头去仔细端详,男子的身上是浓浓的柴火味。
周回执剑拱手道:“这就是媚香阁案的凶手,马耀祖。”
天助她也,就这样轻易地捉到了?她不免沾沾自喜,盘算着一会儿如何与沈淮之炫耀。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马耀祖挣脱着大喊,捕快们见状赶忙扑上来彻底将他制服,五花大绑地送往大理寺。
门前捕快聚集,沈淮之带着曾青急匆匆地赶出门。
“周回。”
他嘴里念着周回的名字,眼睛却不自觉看向旁边的女子,女子身着正红色骑装,与早朝上那雷厉风行立下誓言的模样有些不同,多了些许英气,招呼的话还没出口,只见刘槿熙笑嘻嘻地凑上前来。
“沈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沈淮之侧过身子躲开,理智让他闭嘴敷衍,可心底的话还是自己吐了出来:“东郊的林里发现具男尸。”
雪地上围了圈捕快,各自举着铁铲在铲雪,杂乱无章的脚印深浅不一,最终都消失在男尸前面。
“死者名叫唐向明,是富商唐江海之子,死于刀伤,凶器是把一臂宽的利刃,由赶车的商贩发现报官,赶来时四周并无脚印,仵作判定死了有五日,四周的痕迹都被雪盖住了,寻找得需些时日。”
“唐向明?可是马耀祖的姊婿?”她想起文书上的阐述。
曾青下意识看向沈淮之的脸色,恭敬回答了刘槿熙的询问:“正是,死者手中还紧拽着支银簪,目前推测情杀。”
刘槿熙接过月见递来的手衣,跟曾青拿了那银簪瞧看,胭脂的味道,准确来说是两种胭脂的味道.
她俯身蹲在男尸前面,融化的雪冲刷了大部分的痕迹,不过依旧能嗅出淡淡的胭脂味。
“他的身上有杨香舞的胭脂味,而这银簪之中却有两样胭脂味,一味是杨香舞,另一位……”她瞥了眼沈淮之,将银簪还给曾青。
曾青茫然地愣了两秒,不知所措地呆望向沈淮之,见他点头,曾青这才道:“属下这就去查。”
刘槿熙狐疑,觉察出其中微妙的气氛,两人怎多了这么些小动作,似是在有意避让她。
“沈大人。”
“公主请吩咐。”沈淮之微微低垂着目光,略有疏离之意。
“你怎么了?”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淮之又呆愣,他摆手挤出几分凉薄的笑容:“没什么,多谢公主关心。”
两人距离不过一尺,她却觉得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信。”她倔强前迈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道。
事已至此,也该把话说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的嘴角明显抽动:“公主既然已有心仪之人,何必为难微臣,微臣出身寒门,实在配不得公主的厚爱。”
“淮之,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槿熙吃惊,皱眉伸出手抓住他拱手的手臂。
见他直呼自己名字,如此亲昵的举动依旧让他心中小鹿乱撞,他可能是疯了,怎么会有又喜又悲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回想起那日皇后的劝阻:“强扭的瓜不甜。”
“我就爱吃酸的!”
冻白的脸顿时涨红,沈淮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低垂的脑袋藏得更深,生怕这样的窘迫会被她瞧见。
“你脸红了!”她欢欣雀跃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条手臂,仰头追寻那双躲闪的眼睛。
“是太阳的缘故。”沈淮之狠下心来,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走,与不远处的一个捕快在说着些什么。
“大人,大人?”
“嗯?”沈淮之抬眸盯着眼前的捕快。
“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忙吧。”眼角瞥见身后的身影不见,沈淮之松了口气,僵硬的步伐也顿时轻快。
远处的刘槿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公主有何吩咐?”
回过神来,才发觉月见已经寻了曾青过来。
“你家大人怎么了?”
曾青抿着嘴犹豫良久,心中本就憋不住事,一想到她如此直白询问,更是恨不得将沈淮之所受之痛都搬到她眼前。
“媚香阁案发那日母后找他了?”
目光停驻不前,瞪大的眼眸中带着未曾料想过的惊愕。
“具体是何时?”
她心底凉了半分。
曾青回忆道:“大概是公主离开之后的一个时辰,当时下着大雨。”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纠结的目光时不时朝着远处蹲在尸体旁查看的男子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