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见他兜了这么大一圈，就是不开口聊正事，心里有些烦，“我喜欢有话直说的人，宋尹一，我的耐心有限。”

“我给你五秒，不说就滚出去。”

这时，温润的男生终于动了，他拿过一旁的作业本，轻声道：“我来确实是有别的事情。”

“安同学，你可以继续教我数学和物理吗？”

安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笑睨他，“为什么？”

她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但是她要个理由。

宋尹一沉默片刻，还是重复了那句话，“你可以提要求。”

他这几天试着自己学了一下，没了女生的助力，他学得很艰难，似乎又回到了当时自学时的状态。

如果开学时要考进Omega一班，他只能来求她。

安荣知道他迟早要来找自己，毕竟如果他自学有用，也不至于学成这个样子。

但她确实是个很懒的人。

大发慈悲教人课业这种事，做个一两次就够了。一直待在书房她也烦。

安荣勾着唇角看向男生，“你能给我什么？我说了，我不白教人。”

闻言，男生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保护器。她好像只对自己的信息素比较好奇，可上次，她闻完他的味道就不再来找他了。

是因为他不好闻吗？

想到这，他不免有些丧气。

安荣不知道他心中的考虑，见他摸保护器，喉咙又有点干。她轻咳一声，本想说别紧张，她不闻信息素了。

可男生先她一步开口，“我可以亲你。”

“嗯？”

安荣有些惊讶，但男生接下来的话也超出了她的预期。

“安同学，我可以亲你。”

宋尹一的目光很专注，他轻声道：“如果你不喜欢我的信息素，那我每上一节课，就亲你一下可以吗？”

安荣噎了一下，“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吗？”

闻言，宋尹一缓缓地低下头。好半晌，他才柔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已经想通了。”

他原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安荣这种什么都有的人能够对他有所求，已经是他的荣幸了，他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

既然她不喜欢他信息素的味道，那他就只能亲她。否则，他真的没有可以拿来和她谈判的条件。

安荣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

她掏出了一根烟点上。

她其实烟瘾不大，但是烦躁的时候就会想要抽烟来压压这股子躁郁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就让她莫名其妙地烦闷。正如前两天她的负面情绪一样，就像是那日突如其来的占有欲所导致的后遗症。

不过，她一向是个忘性很大的人。

几天的日夜颠倒，已经治好了她的胡思乱想。现在突然反复，不过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生罢了。

“教你学习其实本就是我一时兴起，我玩够了，就不教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是你哪里没做好。”她随手点了下烟灰。

男生愣了愣，花瓣似的唇瓣微微轻启，似乎有话要说，但他还是沉默下来了。

安荣吐了口烟，想起了他海潮般的信息素，窝在沙发里问他，“进Omega一班就那么重要？”

宋尹一看着地上繁复精致的地毯，“是，很重要。”

安荣点了点头。

“行，回去吧。”她道。

宋尹一面色发白。

他的胸口闷得发慌，被一种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失望的情绪包围。

果然还是不行吗，她连对他的最后一丝兴趣也没有了……

安荣看了眼他凝重的神情，闷笑了一声。

“回去吧。”

她的语气沙哑，好似在安抚他，“明天下午一点，还是书房。我大概能来。”

只这一句，就让宋尹一的心脏重新跳动，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而安荣看见他轻松的神色，眼底也带了笑意。果然，她还是不喜欢好看的脸带着负面情绪。

他应该多笑笑的。

轻松地笑。

*

安荣也算是守信，接下来一连给他补了四天的课。

每次都是一点开始，晚餐时间结束。并且吃完饭后也没有再提报酬的事情。

第五天，郑春意好不容易才把她约了出来，抱怨道：“你家是藏了什么东西，把你迷得家门都不想出？”

安荣哼笑一声，看她手指不停地发消息的模样，问道：“又谈了一个？”

“那可不？”

郑春意美滋滋道：“这回这个可上道了，温柔体贴，长的还好看。”

光是这个暑假，她都谈第五个了。

安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了一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谈恋爱就这么有意思吗？”

“那是当然了！“

郑春意好像被侮辱了一样，开始给她细数恋爱的快乐，“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生活哪里还有烦恼？要我说你早就该谈了，追你的那么多，随便挑一个也算是不浪费资源。”

说到这，郑春意斜了她一眼，“怎么了，这是决定要拿下我们的宋男神了？”

安荣嗤笑一声，“我怎么没谈过恋爱？我的前任可不比你少。”

不然渣女的名声也不能传得那么远。

说起这个郑春意就有话要说了，“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你摸着良性讲你之前那些也叫恋爱？”

“你简直是个菩萨，别人一说需要帮助，你就同意，隔个两天再换个人保护。要我说，那庙里的菩萨该换你坐！”

她没好气道：“我谈这么多，好歹该摸的手摸了，该占的便宜都占到了。你倒好，你就说你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

安然不耐烦地挠了挠耳朵，“我没那么闲，名字重要吗？”

郑春意不听她的狡辩，继续道：“你现在不是谈不谈的问题，是你根本不懂怎么恋爱。”

“我劝你挑个喜欢的男生，忽视名头，真正去体验一把恋爱的感觉。反正你总归是要联姻的可怜人，倒不如在被婚姻困住之前，及时行乐。”

安然想了想。

好像也是。

她好像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什么是恋爱。

如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了，确实挺亏的。

这时，安荣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宋尹一那张干净温柔的脸。

上午出门前她跟他说今天不补课，把对方吓得脸都白了，追问她是不是因为他没给报酬，所以之后都不来了。

而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她说，今晚去找他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