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泾再次被方泉打发去醉香楼拿饭菜,提着方泉点名要的饭菜,尤泾往回走。
经过脂粉摊,步子一停,眉一提,神色兴味起来。
片刻,他一个大男人径直走向脂粉摊,拿起一盒胭脂打量起来。
摊主以为尤泾是来给家中娘子挑胭脂的,殷勤介绍起来:“公子好眼光,这是当下最时兴的胭脂,公子若买回去,您家夫人必定欢喜。”
尤泾反问:“是吗?当真能让人那么欢喜?”
不等摊主回答,尤泾转向旁边的人,胭脂也跟着递过去:“喜欢吗?”
瑕娘脸色不太好,抿着唇没说话。
尤泾也不在乎她的冷淡,可惜的“啧”了一声:“可惜家中没个娘子,要不然就买回去了。”
瑕娘婉约开口:“公子若是喜欢,买了它回去又有何妨。”
尤泾没接话,笑着将胭脂递给摊主:“将这盒胭脂打包给我身边的这位娘子,”把钱袋子里的大部分钱拿出来揣好,剩下的胭脂钱连带着钱袋子一并递给摊主,“钱袋子也一并给我身边的娘子。”
瑕娘一怔,下意识看向自己腰间的钱袋子,因长时间使用,她的钱袋子已经洗的泛白。
再抬起头时,男人已经走远。
望着尤泾的背影,瑕娘身边的绯衣娘子开口:“他是你的恩客?”
瑕娘点点头又摇摇头:“点过我一次,只是单纯喝了些酒。”
绯衣娘子蹩眉:“那人样貌虽好,但一看就是个穷的,你可别犯蠢。”
瑕娘接过胭脂和钱袋子,挽着绯衣娘子离开:“我知道。”
另一边,随琅目光从瑕娘她们身上收回,放下车帘。
安寿疑道:“姑娘,刚刚那位公子给出去的钱袋子怎么跟姑娘您的一模一样?”
不知是不是吹了风的缘故,随琅的脸色有些白,她摇摇头,软着嗓音开口:“你看错了。”
安寿疑惑,那只钱袋子上两条嬉戏的锦鲤明明与姑娘钱袋子上的锦鲤一模一样,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到了规定的时间,下人见随琅没有开口,想到主母立的规矩,主动道:“姑娘,该回府了。”
随琅好脾气的点头:“嗯。”
回到府上的时间刚刚好,杜敏很满意,给随琅掖了掖衣服,拉着女儿去用膳。
入夜,听着安寿关门、走远的声音,她才摸黑下床,偷偷点燃一根蜡烛,黑暗的屋子顿时昏暗起来。
像带了黄的月光洒进屋里。
直至半夜,才听到隔壁院开关门的声音。
黄色的月光落了下去。
尤泾系好腰带,睡意朦胧的去到井边打水洗脸,直至冰凉的井水碰到脸,睡意才褪去。
盆随意的搁在一边,囫囵吃了几口凉饼,就要往外走。
自从他被提为赌坊副管事,就一直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一天能睡两个时辰都算是好的,通常都是睡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匆匆爬起来给方泉买早点,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到方泉家门口候着等他起床,等天大亮,他买的早点已经凉透。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可能会过劳而死。
嚼着硬涩的大饼,不小心咬到舌尖,下意识蹩眉,除去其他不说,他如今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他快没钱了。
这段时间方泉的所有开销都是他在应对,他能借的能赊的都走了个遍,如今是再没有其它渠道让他借账、赊账,他的工钱又被方泉压着不给。
尤泾将大饼咽下,得找个法子来钱。
刚摸到门,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尤泾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
四下无人,又惊又疑间,声音再次响起,仔细一听还有些耳熟。
等反应过来那是谁的声音,尤泾不由骂了句脏口:“草!”
随琅一顿,继而选择忽视他的咒骂:“先生不好意思,你能把那天我扔给你的钱袋子还给我吗?”
尤泾深觉对方有病。
没听到对方的声音,随琅抿了抿唇,软着嗓音解释:“那是姑娘家的私物,不、不能给旁人。”
大早上的被吓了一跳,尤泾心情不顺的很,根本没功夫理隔壁的人,拉开门就要走。
可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他立马收回已经迈出门槛的那条腿。
眉一挑,轻松的走到墙边,好声好气的开口:“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那本就是你的钱袋子,姑娘要回理所应当,谈什么钱不钱的。”
随琅觉得他话还没说完。
尤泾歉意开口:“我今天早上本来要将钱袋子还给姑娘,谁曾想,昨天上街时不小心将姑娘的钱袋子遗落,被有心之人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