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随琅念过那几句句子后,隔壁就没再带过那姑娘回来,随琅以为是她的句子起了作用。
松了口气的同时难掩低落。
她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但怕爹娘担心,还是硬着头吃了往常的量。
很不舒服,生理性的抵触食物,但又不得不吃。
这天晚上刚吃完晚饭回院子,随琅就隐约听到隔壁院有男女的说话声。
见到安寿进来,随琅的心瞬间跳到嗓子眼,眼睛瞥向院子隔墙又迅速撤回:“安寿,我要休息了,你去打水过来。”
安寿不疑有他:“是。”
随琅胆颤心惊的快速洗漱完,生怕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些不该听的。
她自己解衣,打发安寿离开。
清晨,她早早捧起书读起那几句话。
“君之责......”
尤泾砸门离开。
接下来几天,随琅每天早上都要读那几句话。
循环,重复,以期牢记。
这天早上尤泾再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他深深吸口气,觉得有必要去提醒下扰民的人了。
尤泾心平气和的走到墙边,几次深呼吸后,缓缓开口:“隔壁的。”
随琅顿住,紧张的捻着书页,忘了回答。
尤泾耐心告罄:“姑娘,你声音小点,扰民了。”
随琅慌张的站起来,不知所措:“对、对不起。”
随琅眼睛一闪:“我、我下次会注意,”顿了下,解释道,“这几天我一直弄不明白我读的这几句话的意思,所以便习惯性的大声朗读,想弄明白其中的意思,今天弄明白了,原来是人要有责......”
尤泾打断她的话:“读可以,但不要扰民。”
随琅话堵在口中,吞咽不得,半响,讷讷答应:“好。”
闹了这么一通,尤泾也睡不着了,干脆套上衣服去赌坊。
自从提醒了隔壁的人,隔壁的人收敛了几天,尤泾也舒服的睡了几天好觉。
人一睡饱,心情就好,心情一好,就有闲情逸致想男女之事,他打算让自己更高兴一点。
当天,他把瑕娘带回了家。
但俗话说的好,物极必反,当天夜里在他送完瑕娘回到家后他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扰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尤泾黑着脸、步子踩的极响的去到墙边。
他粗声粗气:“隔壁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人来了,随琅鼓足勇气说出想说的话:“先生,这几句话我一直不太懂,我能把我理解的意思说出来,你帮我看看我理解的对不对吗?”
尤泾觉得墙对面的人真有意思,她一个知县的女儿,不说知书达理,但也是读起诗书典籍来畅阅无碍的人,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来问他一个没读过书只是识字的人书上的内容。
他给人的印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尤泾不耐:“没功夫!”
随琅犹犹豫豫的开口:“可、可若我今天弄不明白这书上的内容,我就、就睡不着,就、就会一直想朗读,这样一来,我就会吵到先生休息,我心中会过意不去。”
“还望先生帮帮忙,耽搁不了多久的。”
尤泾气笑了,觉得对方是真有病,黑着脸转身,不想再搭理。
随琅一急,脱口朗读:“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君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自身”
尤泾步子越迈越大,只几步就回到屋,反手关上门。
随琅心急,一直重复念,越念越快。
隔壁没了动静,随琅除了一直念,不知如何是好。
“砰!”
对面的开门声犹如黄鹂般悦耳。
随琅声音慢了下来,单听着隔壁极重的脚步声,都能猜到对方现在的火气有多大。
“你说!”尤泾喘着粗气。
随琅弯了下眼,语气怯软:“刚刚那几句话的意思我是这样理解的,也不知道对不对,还望先生矫正。”
“说!”
随琅说的缓慢:“人要有责任、有担当,要讲信用,要知礼、守礼。”顿了下,又道,“先生,不知我理解的对不对?”
尤泾哪知道对不对,他胡诌:“对的。”
“谢谢先生解惑。”
“还有要问的吗?没有的话......”
“还、还有一个。”
尤泾深吸口气:“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