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平去锅里烧水:“没说,只说了你身体不好,要将养将养。”
尤泾望着他微躬、忙碌的背影没说话,半晌,转身回屋。
白平将烧开的热水铲到盆里,又将放了鸽子血的鸽子放到盆里,热水浇到鸽子身上,鸽子毛被轻易拔掉。
鸽子炖煮的时间要长些,要先炖上鸽子,他才能去处理其他菜。
“尤泾。”
白平动作一顿,回身看向说话的人。
尤泾回望过去:“尤泾。脑海里出现过这个名字,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名字。”
白平眼尾的皱纹挤在一起:“那我以后就叫你尤泾。”
尤泾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回屋。
白平也不在意,蹲下身继续麻利的处理鸽子毛。
傍晚吃完饭,白平收拾碗筷的间隙嘱咐尤泾:“明天我要去山上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饭菜我放在锅里热着,你醒了就能吃。我不在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尤泾没多问,点了下头。
第二天,白平早早的就去了山上,直到夜里才回来。
白平回来的时候,尤泾早已睡熟。
第三天,炙热的阳光强有力的穿进房间,直直的照射在被褥上。
尤泾被阳光晃了眼,翻个身,慢慢睁开眼,眼睛发空的望着前方,屋外是锅碗瓢盆乒乓作响的声音。
白平正在刷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笑了起来:“起来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尤泾脸上的睡意未退:“不是。”
“那就是饿了,再等一会儿,我再炒一个菜就吃饭了。”
尤泾没反驳。
他去院子拖了个凳子到厨房坐下,厨房是敞开式厨房,四周透风但也亮堂堂的。
油烟呛起,白平赶尤泾出去。
尤泾懒得动。
等菜做好,他又拖着凳子去桌边坐好。
白平将炖好的鸽子放在他面前:“趁热吃。”
饭桌上,白平道:“我明日要再上山一趟,菜我温在锅里,饿了就自己吃。”
尤泾将鸽子汤喝的一滴不剩:“好。”
白平去了山上一天,夜里也没回来,尤泾翻个身,睡过去。
晃眼的眼光将尤泾照醒,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尤泾下床去厨房找吃的,锅盖掀开,锅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白平给他准备的饭菜昨天晚上就已经吃完了。
尤泾饿的有些烦躁,打算回屋再睡会儿觉。
睡了大约半个时辰,尤泾烦躁的起身,穿上鞋,“啪”的一声关上门,出门!
白平是被人送回家的,在山上的时候,他看见一株十几年的灵芝,本想去摘,没曾想被脚下的树枝绊倒滚下了坡,人瞬时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也不知道在山上昏了多久。
但还算幸运,知县随益那时也在山上,就把他背下了山。
白平问随知县今日是什么日子,得到回答后,人一怔,这么说他在山上昏迷两天了,也不知尤泾会不会做饭,有没有饿肚子。
随益将人送回家,见四下无人,不由问道:“白伯,你那孙子呢?”街坊四邻都知道白伯有个远方的孙子来投靠他。
白平:“可能去买菜了。”
随益往院子里望了眼,厨房灶台旁还有些菜,那量够人吃几天的了。
随益有些不放心白平一个人在家:“白伯你上我家去吧,等养好了伤再回来。”
白平刚要说话,就被院子里巨大的动静打断。
尤泾大力推开院子门,脚步踩的极响的走到屋里。
随益见一个白俊的少年一脸怒气的走了进来,少年在看到他后,脸上的怒气消了下去。
白平看到尤泾,笑了起来:“随知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孙子在家,他会照顾我的。”
随益没勉强,嘱咐了几句后便打算离开。
经过少年旁边时,听到少年恭敬唤他:“知县大人。”声音中不难听出谄媚。
随益望了他一眼,点点头,抬脚离开。
白平望着鞋子底裹着一片泥土、衣服凌乱、树枝树叶暗藏在头发上的尤泾:“你去山上找我了?”
尤泾没否认:“嗯,”顿了下,补充道,“昨天白天就去了,一直到今天才回来。”
白平低头翻银子:“饿了吧,”白平把银子递给尤泾,“去买点吃的。”
尤泾接过银子,揣进怀里:“吃了,晚上太饿了,就猎了只野鸡吃。”
白平催他:“那再去吃点。”
尤泾没理他,往院子里去。
白平侧身将身后的窗子打开,就看到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堆的野兔、野鸡、野鹌鹑。
他失笑。
白平腿受了伤无法下地,所以在白平养伤的这段期间都是尤泾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