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维只是个无情的机器人。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费理钟交给他的任务。
罗维身上有股超出常人的不真实感。
他过分冰冷的脸,那副焊死在脸上的墨镜,以及类似机械般冷冰冰的声音,像是从未来穿越到现代的仿生人。
即使舒漾有意与他保持距离,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是身材娇俏的少女,身后跟着个魁梧高大的西装男,这样怪异的组合很难被人忽视。
舒漾很讨厌被人注视的样子。
可有罗维在,她根本低调不了。
费理钟临走前还叮嘱,让罗维看好舒漾。
说如果把她弄丢了,他就会到严重惩罚。
罗维想起费理钟的惩罚,威武雄壮的肌肉猛男都被吓了一跳,冰山脸难得露出些惧意,认真点头:“是,先生。”
罗维很听费理钟的话。
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舒漾。
直到舒漾走进游泳馆的更衣室,他才在出口处站定。
像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舒漾觉得自己活脱脱像个罪犯。
而罗维就是费理钟派来的狱警,死死盯着她。
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
虽然舒漾确实在脑海中冒出过逃跑的想法,但仔细一想,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除了费理钟以外她根本就无依无靠。
在冷战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费理钟抛弃。
可昨晚他冷漠的态度却让她感到深深不安。
她怕他对自己的宠爱会消失,会因为别人而逐渐冷落自己。
她甚至开始思考那个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费理钟比她大八岁。
按照他这个年纪,他谈女朋友或结婚都非常正常。
他是个正常男人,会有性需求,会想组建自己的家庭。
而舒漾才刚满十八,青春年少,懵懂无知。
或许在费理钟眼里,她还只是个没长大的,被他宠坏的孩子。
她并不希望费理钟交女朋友。
可一想到未来他或许真的会结婚,会有个婶婶享受他的宠爱,他们会亲密地拥抱接吻,她就嫉妒得发疯。
她的占有欲和私心在逐渐膨胀。
膨胀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在他这次回国后,她就暗自发誓,一定要乖乖听话,不再惹他生气。
比起被他抛弃,她更害怕他不再宠她,不再被他捧在心尖上疼。
她又开始想起费理钟昨晚冷漠的态度,分明就是在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才要和她保持距离。
醋意在增加,心脏在刺痛。
那个女人到底长得有多漂亮,能让费理钟拒绝她的触碰。
明明他以前都不会这样的。
舒漾对着镜子。
双手在胸前掂了掂,莫名有些遗憾。
她盯着自己的脸想,要是再长大些就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觊觎费理钟。
十八岁的少女身体已经发育成熟,身上的肉都长得恰到好处,细腰丰乳,双腿修长,皮肤白腻光滑,浑身散发着清纯的气息。
年轻的□□本就更具吸引力。
更何况,她长得也不差。
所以,费理钟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他真把自己当孩子看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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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另一端,男人扯了扯衣领,偏头打量起脖子上的牙印。
未曾处理的伤口愈发红肿,确实有些明显。
他伸手摸了摸。
指腹在浮肿的地方摩挲,他不由得想起少女那两颗白皙尖锐的虎牙,带着细微的疼,从脖子传到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撕扯带来的疼痛,让那处裂开一道口子,沁出血。
他却盯着那处低笑:“真像猫一样。”
简单用清水处理了伤口,他重新敛好衣领。
出去时,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淡漠散漫的模样。
对面调酒的女人见他回来,将吧台上的鸡尾酒推过去,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调侃道:“您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费理钟捏着杯缘抿了口,没回答。
眼睛却盯着掌中的高脚杯。
沙漏高脚杯里沉淀着棕红色鸡尾酒,浅白的冰块漂浮着,底部有颗带捻樱桃。
泛着冷气的杯子凝了层霜,在杯沿处聚集成细密水珠。
这款看上去并不像男士会喜欢的酒。
口味太淡,不够浓烈,没有伏特加的辛辣呛人,也没有威士忌的后劲,只有迷离的甜醺,口感清软,甚至谈不上酒。
费理钟突然造访,让杜薇玲感到十分意外。
他已经好几年没回国了,一来就点那杯“天使之吻”。
更让杜薇玲觉得更惊奇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对这杯酒情有独钟,怎么都喝不腻。
杜薇玲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脸看。
俊美的男人总是会额外引人注目,更不用说像费理钟这样外形同样出色的男人,刚进酒吧就被无数暧昧视线缠绕。
光看那张脸都已经痴醉。
偏偏这样冷峻的脸还有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
只可惜男人性子太冷,眉眼凝肃,看上去有些烦躁。
即便是胆大的姑娘主动上前,也被他一刀凌厉的眼神吓得退回去。
杜薇玲倚在吧台,将手中的纸牌转了又转。
将心中的悸动压下。
见男人点起烟,她轻轻将烟灰缸用指尖推了过去。
豆蔻指甲泛着莹润的光,她浅笑,带着一丝撩人的意味:“您和女朋友吵架了?”
男人却冷冷扫了她一眼。
似乎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