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姜釉白话锋一转:“但我又说不上来具体原因。”
于栀一笑,趁着等电梯的空档时间认真打量着她:“釉白,你什么时候还搞直觉这套啦,你以前不是最烦那种模棱两可的东西嘛。”
姜釉白肩一耸,只听“叮”一声。
她快步进了电梯:“谁知道呢,大概人都是会变得吧。”
于栀对此表示格外赞同,郑重将头捣成蒜杵,一脸孺子可教的欣慰:“这话很有道理,你现在能够参破这点还是很奈斯的,饿不饿,步行街那边才开了家网红餐厅,要不要边吃边说?”
“栀栀请客,当然要喽。”
“你小子!”于栀大笑,亲昵揽过她的肩:“不过这才让我感觉到,我们的釉白是真的重新回来了。”
黑眸一颤,姜釉白笑道:“以后还可以约很多很多次,不过就得看栀栀的钱包鼓不鼓喽,毕竟我现在还是无业游民一个。”
“对哈,你现在记忆缺失,指定是暂时不能重新回医院了,你想过这段时间要做什么了吗?”
姜釉白摇摇头。
于栀又道:“我表哥他们公司还缺几个人手,你要不要先去那边过渡一下,等找回记忆我一定第一个冲进齐主任办公室,让他把你请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记忆的缺失总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的,时间短些可能一年半载,长些便要三年五载,甚至几十年或永远都不能恢复,就算她侥幸在短时间内恢复了记忆,而一个医生又有多少时间能够浪费呢?
更何况在此之前她已经有了一个三年的缺口,而三年足以拉开一道鸿沟……
于栀心知肚明她想要重回医院的几率渺茫,但还是于心不忍将所有幻影都戳破,挽起她的胳膊,宽慰道:“你别担心,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吉人自有天相,你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不准明天我一带你回学校就什么都想起来啦。”
姜釉白似乎真的不在意,只将注意力转到后半句:“明天?”
“对啊,明天我可难得休回假啊,你一定要把所有时间都空出来陪我,要是让我知道你见色忘友扭头跟常屿青混在一起,我是真的会生气的!”于栀佯装生气,怒气冲冲道。
姜釉白抬头望向对面气鼓鼓的于栀,不禁笑弯了唇角。
纵使泡影虚幻那又如何,那短时间内五彩斑斓已足够绚烂,足够点燃她的黑夜。
她轻点了点头:“好。”
“那咱们可说好了,明早山居大门口不见不散。”
“嗯。”
医院离步行街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两人便赶到了餐厅。餐厅是由哥特式高耸的塔楼所组成,尖尖而立的窗子坠满复杂的螺旋雕刻,一枝褐色的枯树枝从半空中斜斜探了出来。
那枯枝皴裂的沟壑表皮间缠绕着数道白色丝带,丝带的尾端坠以黑色玫瑰,一摇一曳将来往的行人多增染了三分墨色。
“就是这。”
于栀迅速掏出手机,走那枯枝下随意摆了几个造型打卡,她今天穿着一件孔雀蓝紧身短袖,下配一条宽阔的水洗蓝牛仔裤,柔顺的长发随风飘动,像是黑白画纸间唯一的一抹亮色。
“釉白,一起啊。”
于栀挥了挥手,见姜釉白还站在原地,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拉到画面中。
两抹不同的蓝相撞,唐突却又意外有些和谐。
“三二一,看镜头,笑。”
按键轻启,两张笑脸就瞬间被定格。
“走,进去看看。”
与屋外的阴森、诡异相比,内部装修的橙色暖灯就显得柔和许多,墙壁四周挂满的不规则彩色线条插画,将沉闷又多点了一分俏皮。
姜釉白回过头,看向角落的那根树枝,在暖色调的凸显下,表面干裂的褐色树皮也微微泛起了粼粼波光。
“这算是融合?”她问道。
于栀慢条斯理切着牛排:“毕竟还是吃饭的地,打点暖光看起来更有食欲,要是真做成那种微醺、沉暗的感觉,可能会被举报重修吧。”
“那管的也太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