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贝斯学院,蓝顶白墙的城堡坐落山巅,两旁湛蓝的喷泉排开一条阔气的大道。
学院每年都会招收一定比例的成绩优异、家境贫寒的公费生,他们能和社会顶尖家族的子弟坐在同一间教室、沐浴着图书馆同一座位的阳光,但光是一百八十万的校服便形成了一道没明说的空气墙,隔绝了天地。
原女主苏柔就是那名幸运但又不幸的贫困公费生。
不知是谁往她的抽屉里塞了一张揉成团的小纸条,苏柔打开,看见红笔写着的字,“贫民细菌”。
一两阵窃笑声病毒般在教室的空气中传播,苏柔压低头。
有人忽然喊:“看楼下!贺兰情回来了!”
人群一窝蜂堆在窗前。
贺兰情遭绑架的事情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在各年级都传遍了。
兰情刚下车,四面八方的目光红外线般满布她全身上下,越往学院方向走,视线的热度便越发浓烈。
在无法听到贺兰情心声前,学院上下可谓都不喜欢她,贺兰情任性刁蛮,积攒了一大波仇人。
但在能被人听见心声后,一部分人对她改观,进而变成两种极端,喜欢她的人喜欢到骨子里,讨厌她的人也讨厌到骨子里。
在成绩和家境论的赛贝斯,如果家庭处于同一阶级,那么成绩的作用则会被放大。
能上赛贝斯的学生谁家不是非富即贵?当大家都有钱有权,以钱区分高低的社会规则失效时,就会引进其他的评判标准,比如成绩。
原主绝对算不上以成绩获胜的一挂,打心底瞧不起她的同学能筐出一个连。
“太强了吧也,刚被绑架也敢来上学,换我这辈子不敢出门。”
“我看是贺兰情自己绑架自己,想故意引人注意。”人群中立马有人出言反驳。
“谁不知道她是兄控,想吸引贺宣注意力呗,可惜贺宣懒得理她哈哈哈,前几天照样主持校庆晚宴。”
“贺宣同班的苏柔是不是喜欢他啊?感觉他俩现在走得好近啊。”
“那贺兰情回来不是要气疯啊。”
——有好戏看了。
这个意识如一串昂亮的开幕大喇叭吹进大家脑中,红绸布帘缓缓拉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升起扯头花的大戏。
贺兰情返校要是看见这几天自己不在后贺宣和苏柔关系更亲密了,那场面……
一想到能边围观吃瓜边听当事人心声,等于每天遇见贺兰情都能免费看场全景环绕3D音效的电影,想想都兴奋。
赛贝斯学院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兰情抱着书推门而入,热议的人群瞬间收声。
有人使了个眼色,身旁会意的女同学朝兰情课桌方向走去。
“兰兰。”她叫得亲昵,一副打抱不平的抱怨模样,“你可算来了。”
兰情瞟她一眼。
她问:“你没发现贺学长对你很冷淡吗?”
“他哪天对我不冷淡?”
“但再不来你哥就要成别人的了。这几天你不在,那个‘贫民细菌’对贺学长各种茶,晚会上还拉着学长跳舞呢。”
兰情面无表情听完,“你说完了?”
女生想想,好像没有可说的了,“完、完了吧。”
“那就别打扰我学习。”
啪,兰情猛地合上厚如枕头的旧书,女生猝不及防扇了一脸尘埃,尖叫着扯了张湿纸巾擦抹满脸灰。
灰尘灌进鼻孔,她又吐又咳,“你干什么!我也是关心你!”
[你的妆花了。]
女生擦脸的手一停,湿纸巾上大团大团的暗黄的粉底影,几簇当灰尘擦掉的假睫毛“点缀”其上。
她气得拿上化妆包,一溜烟跑向卫生间。
第一波看戏的火苗没有点起来,贺兰情似乎对贺宣一点兴趣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我爸说被绑架能逃的几率超小,你该不会是自己绑架自己吧?”之前开腔嘲讽兰情自导自演的女生来到她身旁。
一旁的跟班小弟拍拍桌,“喂,巡姐问你话呢?聋了吗?”
见兰情头也不抬地刷题,被称为巡姐的女生有些下不来台,暗示跟班的男生加大敲桌的力度,整间教室都能听见兰情的桌子震天响。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呗噪音吸引过来时,兰情手中的油性笔笔锋一转,扎入跟班的手背。
“再敲手剁掉。”
跟班吃痛地收回手,兰情眼疾手快抓住她,作势要扎第二次。
“这种笔扎不出血,但比针还疼,你想再试一次吗?还是你想?”她的头偏向巡姐。
“老师!贺兰情打人了!”
兰情:“去告啊,最好闹到家长来。”
赛贝斯学院的学生哪个怕过老师,他们自己都不怕老师,还想以此吓唬她?
那就别怪她宁可事情闹大也不委屈自己了。
“贺兰情,没必要吧?”巡姐拉回跟班,“我们听说是你自己绑架自己,开个玩笑而已,是你先不理人的。”
兰情不说话,盯着她。
[猜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