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爆发了比兰情演讲时更热烈的掌声。
但那不是欢迎的意思。
“男生?男的能做得好吗?”
“我实战课可不要跟男的一组,男人不是冲动就是脑子一热,感觉他们只会添乱……”
“哪个机甲把他误判成女性了?别到时候被别的机甲扔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不说在提亚玛特女子军校,在星际联邦最高领导层男性都不常见。
事实上,由男性主导的世界是缔造不出星际联邦的。
社会越繁荣昌盛,人类越会趋于被女性特质吸引,反之亦然。当政权从单一的小地球辐射到整个宇宙范围,对整体的协调性、合作性和稳定性远大于地球时期统治的几亿倍。
这项艰巨的任务只有母系主导的社会形态才能做好。
要维系一个庞大的星际联邦不松散,生理意义上就排除了不稳定性极强的雄性。
“大家好。”贺丞安悻悻然打着招呼,没一个人理他,只是一片笑声。
有声音自洁白的穹顶落下:“安静!”
没人再嬉笑,教师示意贺丞安继续自我介绍,他紧张地打量着整个殿堂全体女生,继而像豁出去般,目光坚毅起来。
“我来这不是来跟各位交朋友的,是为了学习驱动战斗机甲。如果谁要找我切磋尽管来。”
话音刚落席间就有人嘲弄,“好狂的语气。”
军校的女生大多都比平常的女生更硬气,迎新大会后,有人立刻就去申请和贺丞安比试,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没有意外,按照剧本来人被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主击败。
也有人与之相反,对谢承安充满好奇,主动展示友好。一进入新教室,贺丞安就被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丞安同学好厉害呀,居然击败了隔壁班的阿德琳。”
贺丞安擦擦鼻尖,面色自满,“也没有很厉害吧。”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呀?男孩子们做美甲吗?”
“不做。”
“羡慕了,男生的手不做美甲也能保养地那么好,不像我。”
迎新大会结束后,只有兰情还停留在教堂里。
讲坛上空高悬着一樽灰白的石像:女人张开双臂,精谧地阖眼,神情安详,只是腹部的石料掉了,裂出伤疤状的损毁。
“这是万母之母的母神形象,”豪斯keeper扫描了下,“我的主人,它有什么问题吗?”
万母之母的塑像星际间无处不在,在贺拉星长大的谢兰情应该司空见惯才对。
兰情收回目光,“没有问题,很慈悲。”
前世的记忆在看到这座石像后重现,她看见不久之后原主也会加入万母教教廷,成为教廷一员。
而她能加入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姓谢。教廷是万母教最高的权力机构,在建教以来便唯有星际间各大家族经过考验的佼佼者才有入列资格。
亦或者说如今星际间的当权者们既是最高首脑,也是万母教的领袖,但她们不会主动知晓彼此的身份,因为教廷的成员聚会必定遮掩着容颜。
正想着,一群教廷成员从教堂的后门排成列走出。她们的周身被垂坠的金纱罩住,上半张脸覆在黄金面具中,下半张脸被黄金面纱遮掩,神容难辨。
黄金色的天空落起了雪粒般的灰烬,那是贺拉星的雨,风刮过,金纱猎猎,肃穆如钟。
迎新大会上,教廷按照惯例被特邀来领唱颂歌,加之贺拉星出了个会使用战斗机甲的男性,没有人不想来一睹奇异。
“兰情?你怎么还在这里?”同班同学路过殿门前,兰情和豪斯keeper同时转身,不过豪斯keeper就算转身也是一个金球,看不出正脸。
同学啧啧道:“可惜啊,你错过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那个男学生狂得很,陆军班的阿德琳居然输给了他。”
这是贺丞安在军校的第一场对决,胜了。至于阿德琳,兰情在记忆中的后宫名单上见过这个名字。
凡是前期与后宫文男主作对的女角色基本都不会死,而是充入后宫。套路,却也能激发男读者的征服欲。
但在同学眼中的,不是什么征服欲,而是观摩打斗后激动的余韵,她招招手,“阿德琳气不过正在磨枪呢,你赶紧来,下节课实战课他们估计又要打一场。”
痴迷对决是军校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不管是菜是强都想去尝尝咸淡,何况有势均力敌的对决怎能错过。
兰情笑笑,“我马上就来。”
实战课是军校最重要的一门课程,在下课铃响前学生们可以在模拟场自由组队约战。
和其他AI排排坐在演练场外后,豪斯keeper开启远程模式查看着主人的安危。
为了让学生适应各种场地作战,演练场可以根据教练的意识随意模拟场合,从都市街景到浩瀚真空一应具有。
上课铃打响,在做完热身运动后演练场上空黑暗瞬间席卷,众人失重一沉,金色的地平线和重重叠叠的云层就在眼前。
是大气层。
“快展开机甲!”兰情喊了声。
战斗机甲为了方便携带通常在平时缩成一枚戒指,不到一分钟,全员都展开了战斗机甲,一副副“高达”出现在演练场。
接着兰情在虚伪的星空下看见了阿德琳。少女一头红发翻波,眼睛如湛蓝湖水,在大家还在稳定位置时,她已经架着机甲冲到了兰情班级的阵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