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怪物不是机器,是活人。”兰情向乔真真对望一眼,几乎是同一时间,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一个结论。
叛党在进行人体改造。
“你是说袭击我们的那只鲶鱼怪,以前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乔真真的脸皱成苦瓜,一言难尽,那团粘稠的怪鱼实在无法令人将它和两条腿直立行走的人类联系在一起。
“这也太没有审美了,她们有升级打怪的癖好吧?”
“不,她们是有目的的。”兰情将纸质的报告丢进壁炉。
幽蓝的火光中,兰情娓娓复述着万母教说过的信息,“叛党追求复辟地球时期的社会环境,她们相信通过战争能推动社会变革,战后促进人口增加,不排除是为了研发武器的可能。”
“我想当年叛党在偏远星球抓取女性也是为了拥有足够的实验对象。”
“战争为什么会增加人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乔真真吐槽,“星际世界的人脑子真有问题。”
火焰彻底吞噬白纸,兰情道:“战争本身不能增加人口,但战争带来的危机意识、军事政策和种族焦虑可以。”
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人类繁衍的生理本能会压倒理性,从而为了种族的延续开始指定一系列不合常理的生育政策。
二战的妇女集中营、生命之泉计划就是发生过的活例子——先减少招聘岗位对女性员工的需求;其次大肆宣传母爱,宣传画和广告词清一色歌颂母亲、提倡哺育;接着,为回归家庭的女性发放福利;最后,以战争为借口统一管理,全部关入集中营。
安稳的星际世界如一个在摇篮中永远受保护、不会成长的婴孩,上层的人们比起生育更愿意纵情享乐,下层的人们没有精力和时间。
下层不愿生,上层不想生,这就是联邦生育率连年走低的原因。
长此以往,许多女性已经不再具备生育能力,人类的身体随着环境与潜意识的变化,开始默认需要退化掉繁衍的能力。
一个种族,一个统治了宇宙的种族,在达到巅峰后,不可避免地走向了退潮。
特别是男性的出生率,由于y染色体的不稳定,胚胎为男性的几率已经越来越小,部分星系比例甚至达到万分之一的程度。
听兰情解释完,乔真真笑了:“那叛党注定失败了。安了这份心吧,你和你那个教会都是瞎操心。”
“为什么?”
“因为如果要复辟地球的社会环境,我们那时候男性数量可是很多的。”乔真真竖起两根食指比一,“起码对半开。”
“可我来这儿遇过的男性就贺丞安一个,从条件上来讲叛党是在异想天开。”
兰情的脑海咚的一响,一个更可怕的画面跃然眼前,“或许不是异想天开。”
她想狭隘了。
她以为叛党抓的都是女性单纯是因为女性数量多,能充军能改造,现在看来还有一个理由。
“那是什么,你快说呀。”乔真真睁着大圆眼睛。
兰情迟疑了一刻,“她们不止对女性的身体进行人体武器改造,而且用它来孕育生命。”
“或者说,孕育男性才更准确。”
乔真真:“……你开玩笑的吧?”
“我也希望我是在开玩笑。”
针对生育率问题,有研究所致力于研究人造子宫,有研究所提出给男性安装子宫,也有人提出提高女性受孕程度才是正轨。光是联邦内一个小小星球对此便口舌不一,争执不下。
每个人都坚信自己才是正确的并付诸行动,也许在叛党眼里,她们才是正义的一方,联邦才是阻碍人类发展的叛党。
认为自己手握正义之剑的人即使杀人放火也觉得是在为正义而战,何况改造人体。
心脏淡淡发着璀璨瑰丽的光晕,宛如安放在窗台下黄玫瑰。
兰情道:“最糟糕的设想,那具怪物身上进行过的很可能不是武器改造,而是生育实验。”
那头怪物不是一台机器结合了人体改造,而是一个人被当成了机器。
“实验失败了,叛党只能拿来做别的用途了。”
乔真真少见地默然。
兰情习惯往最坏的打算想,她抛出一件隐身衣落在乔真真身上。
“把隐身的衣物穿上,你现在还不能暴露。”
将调查的结果公之于众无疑将引发不小恐慌,群众信与不信更是莫大的问题,安逸久了的群体很难不会觉得这是在危言耸听。
所以万母教才要采取秘密行动吧,兰情想。
她走在教学楼长廊上,迎面恰巧贺丞安和一群女生有说有笑走下台阶。
她们看不见水面下的冰山,在安稳又不见硝烟的和平下长大,见过最多的危机便是演练场上的激烈对决。
其中一名女生注意到兰情,当即变了脸色挡在贺丞安面前,“没事的丞妹,姐姐保护你。”
“丞妹”,贺丞安新得到的昵称,也有人爱喊他“安宝”。
兰情没理会,无视着走过。等到了实战课,直接将“身娇体弱”的丞妹打到趴地。
【男主气运值-1%,男主气运值-1%,男主气运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