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舒之薏去往醉香楼,这是罗壬非时常去的青楼。
她到达此处,刚想进入,却被门口看守的两个壮汉拦住,“一边去,女人不能进。”
舒之薏立时拿出腰牌放于二人眼前,肃然道:“本官乃大理寺丞,特来此寻人问话,你们也敢拦?”
壮汉一愣,赶忙让开,恭敬道:“大人恕罪,是小人有眼无珠,大人快快请进!”
舒之薏放回腰牌,随即走入醉香楼。
堂内的老鸨一看来了个女人,瘪嘴不耐烦道:“哎,谁让你们把这她放进来的?”
“本官乃大理寺丞,你莫不是也想赶我走?”舒之薏的眼神犀利,语气带着几分压迫感。
老鸨立时顿住,不耐烦的神情转为嘻皮笑脸,“大人见谅,我哪敢驱逐大人啊,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先带本官去一间清静的房间。”
老鸨应下,带着舒之薏走上二楼,来至一间隔音好的屋子。
与此同时,冷陌淮进入醉香楼,来至她隔壁的房间。
二人入屋,舒之薏坐下,开口问:“还请你告知我,关于罗壬非的过往之事。”
老鸨面露犹豫:“大人,这是客人的私密事,怕是不好泄露吧。”
舒之薏眯起眼,从腰间掏出银子给她,“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鸨笑嘻嘻地接过银子,带着笑点点头:“可以可以。”
舒之薏眉心微蹙,视线转向别处,她真是不想见到这副丑恶嘴脸。
“大人,那罗老爷啊,可是三天两头就往这儿跑,把我们这年轻貌美的姑娘全都约了个遍。”
据她所言,罗壬非经常来醉香楼寻花问柳,有一段时间,更是每日来此,出了大价钱,要求这的妓女在接待他时不能避孕,但她们都未曾怀上孕。
直至前段时间,这的花魁丹萤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而她最后一次接待的男人便是罗壬非。她本欲打胎,因此事若让其他客人知晓,怕是不会再有人来找她。但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堕胎。
于是她便在罗壬非下次来醉香楼时,寻他说了这事,希望他能为她赎身,将她带回府中,哪怕是没有名分也好。可谁料罗壬非知晓此事后,他原本是欣喜的,可下一刻就变了脸。
他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辱·骂她不过是一区区妓女,根本不配怀他的骨肉,还妄想让他为她赎身,带她回府,简直痴心妄想。随后他就吩咐人买来了堕胎药,强行将药灌入她口中。
经此一事,丹萤整日郁郁寡欢,身子也逐渐变得虚弱。她不再接客,只是成日在房中呆坐着。有的客人屡遭她拒绝,愈发不耐烦,出了更多银钱,直接去到她房中强迫了她。
但看见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们只觉晦气,肆意动手打她,她也没有任何反应。那些人都以为她已成了疯子,渐渐就再没人找她接客了。
舒之薏听了这些事,只觉怒气上涌,眉眼间满是愠色。
她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开口问:“花魁在哪?”
老鸨带着笑容道:“她呀,就在那边最角落的一间屋子里,大人可是要找她,我这就带你去。”
“不必了,我自己去。”舒之薏站起身,离开房内,往最右边的房间去。
她来到房门外,敲了敲门。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她再次敲了敲门,“丹萤姑娘?”
依旧没有回应。
“抱歉,打扰了。”舒之薏轻轻打开门,走入屋中。
只见一个女子躺在床上,闭着眼,像是在休息。
舒之薏走近她,见她的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分明是俏丽容颜却显苍老。
她轻声唤道:“丹萤姑娘?”
她仍是没有反应。
舒之薏见状有些担心,她上前一步,触碰上她的肩。
下一刻,丹萤忽地睁开眼,目光直视她,眼中是如死水一般的寂静,深不见底的眸中似是藏着凄凉、黯然,毫无生气。
舒之薏突然对上她的视线,顿时被吓住,不由收回了手,退后两步。
丹萤仍是目不转睛盯着她,眼都未曾眨一下。
舒之薏平定心神,开口解释道:“丹萤姑娘,我叫舒之薏,乃大理寺丞,此番前来是想与你谈谈罗壬非之事。”
听到“罗壬非”这个名字,丹萤的眼微微闪动。
她慢慢坐起身,将双脚落于地,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低沉的声音毫无情绪:“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