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方吸了吸鼻子，残留在翅尖的余温让它心头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臭女人我可不是担心你啊，要不是因为凌剑给你我下了契约，我，我才不管你。”

“喂，”想了一下它还是回头又叮嘱了一遍，“记得，我出来之前不准碰这个圈，听到没？”

一直等到楚清妍点头，这才两脚进了绿色光圈。

楚清妍看着毕方迈进绿色光圈，面上挣扎之色浮现，她想拉住它，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那一点点挣扎被眼前的绿消融的无声无息。

这抹绿像是青草初生，大地复苏时最鲜嫩的颜色，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去触摸触碰。

不能碰。

她想着毕方的话，却看见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抬了起来。

绿意在她眼中流淌，像是生命的河流，鬼魅艳丽。

毕方进去绿圈后，原本准备的战斗技巧没用上，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副画。

它看着面前的画，即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他们竟然把手伸到人界了。

看了两眼，不敢多待，连忙出去看楚清妍。

一出去，却看见楚清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离光圈不远处的地面上，一只手环着膝盖，一只手握着焱阳剑刃。

血液顺着红色剑刃下流，焱阳剑微微颤抖。

看到它出来，楚清妍的眼神比之前要清明几分。

毕方看着她流血的手，眼中闪过几缕复杂情绪。

这女人真是，明明长得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偏偏怎么折腾也不见喊句疼。

“我们进去吧。”

说着它转身又进了绿圈，在里面等了一会却不见楚清妍进来，疑惑下探出身去，发现她神色茫然的站在光圈外，怎么也进不来。

额。

“你进不来？”

它看了看光圈，又看了看挡在圈外的楚清妍，翅膀捂住额头，恍然大悟。

“哦，你才结丹，破不开结界。”

毕方转了转，想到什么，从身上拔下一羽毛递给楚清妍，这才把她拉进来。

楚清妍懵懂地被毕方拉进绿圈中，眼前一阵绿光闪过，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副山水画卷。

画卷约一人长，半人高。

上画着奇珍异兽，琪花瑶草，仙山琼阁，无一不美，栩栩如生。

画的好一个世外桃源，洞天福地。

楚清妍被这幅画卷吸引了全部注意，看着它竟感觉不知此刻是何年，今夕是何夕。

她伸手想碰一碰这画上的世外桃源，却被手上传来的疼痛惊醒，目光瞬间清明了几分，转目便看见毕方伸着的翅膀，像是要阻拦她的样子。

毕方缩回翅膀，见她神智清楚了些，连忙道。

“这东西叫‘山河卷’，千万别碰。”

“没想到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毕方背着翅膀，神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美轮美奂的‘山河卷’，面色沉重。

“我不知道是这东西，不然定不会带你来。”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毕方眼睛转了转，凝重神色不见一点减轻，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

“楚清妍，”

它甚少直接叫她的名字，如今名字一出口，楚清妍瞬间回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注意力又分散了。

意识到面前的画卷让自己神智不清，心紧了紧，握紧了手上的焱阳，只听毕方继续道。

“河都村妖兽就是和’山河卷‘有关，”毕方笃定，转头看了眼听到妖兽变得凝重的楚清妍，眸色更加暗沉。

“但放’山河卷‘在这里的人不是你能惹的起的，回去吧，不要再调查了。”

楚清妍目露不赞同，既然和妖兽有关怎么能半途而废，她想说什么，却在毕方下一句话突然止了话。

毕方继续道，“再调查下去，不仅是你，整个青禾宗都会有危险，这样你还要查吗？”

怎么可能？她青禾宗可是修仙界第二大宗门，光是大乘期太上长老就有两个，那可是差一步就要飞升的人，便是太元宗也只能打个平分秋色，什么人能让青禾宗感到危险？

楚清妍感到不可思议，看向说这话的毕方，毕方眸色凝重，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渐渐地，一颗心沉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