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又应该去哪?
就在此刻,一阵轻快的来电铃声响起,宋初墨惊醒,猛地低头看去,漆黑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像是黑暗中燃起的烛火。
是闻铮的母亲官锦心打来的电话。
宋初墨的心跳声砰砰作响,连忙点击了接听。
“初墨,这个周末忙不忙呀?”官锦心温柔的嗓音传了过来。
“伯母,还好,不怎么忙。”
“那就好,我都快大半个月没看见你了,周末回来陪我说说话好吗?”
宋初墨心头顿时浮现某种猜测,他紧紧捏着电话,回答:“好的伯母,我一会儿打个车就回老宅。”
官锦心轻轻地笑了一声:“老宅离市中心可不近,外来车辆也开不进别墅区,我早就让老陈过来接你了。”
宋初墨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眶有点发酸:“……谢谢伯母。”至少在他不知道去哪时,官锦心给他指出了一条路。
对面,官锦心顿了几秒,才再次开口:“你这孩子,跟我就不要说谢谢了。”
“知道了伯母。”
汽车缓缓在宋初墨面前停下,陈叔下车替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夫人,请上车吧。”
一路上,宋初墨既开心又焦虑。为即将见到闻铮而开心,又为猜不透闻铮的心思而焦虑。
在一路纠结中,汽车停在了老宅里,宋初墨刚下车就被官锦心亲昵地挽住了手臂,她妩媚的眼睛打量宋初墨片刻:“怎么瘦这样多?”
“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宋初墨心虚地低下了头,他很怕官锦心会问她为什么没睡好。
但官锦心压根没想着问,只说:“睡眠很重要,初墨,你可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放在心上。”官锦心拉着他向饭厅的方向走去,“家里认识几位医术极高的老中医,明天我就让他们来家里给你看看。”
宋初墨感觉眼眶有些发酸,他乖乖地点头:“让您费心了。”
之前,宋初墨深受电视剧荼毒,一直以为像官锦心这种豪门世家的夫人都是刻薄挑剔、难以相处的,直到跟闻铮结婚后,他才知道官锦心其实很好相处,婚后三年不但没说过他一句不好,还总是关心他、给他买各种礼物。
所以他也真心地喜欢官锦心,把对方当成自己半个母亲来对待。
官锦心摸了摸他的脸:“傻孩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饭厅,穿着统一工作服的佣人们正井然有序地上菜,琳琅满目的菜品几乎铺满长桌,但每道菜的分量都不多,并不会铺张浪费。
闻宇泽已经在主位上落座,宋初墨快速扫了一圈,没看到闻铮,心中稍微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主动招呼道:“伯父好。”闻宇泽威严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朝他点头示意,“初墨来了,入座吧。”
官锦心在闻宇泽旁边坐下,又拉着宋初墨坐在了她的身旁。
两人闲聊着家常,期间,闻宇泽专注的目光一直落在官锦心身上,偶尔也会简短地插|入说两句。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宋初墨似有所感地转过头,看见穿着一身灰色休闲服的男人朝这边走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遥遥一撞。
宋初墨目不转睛地望着多日不见的丈夫,浓烈的思念几乎快将他淹没,可闻铮却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一般,面无表情,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宋初墨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不自觉紧紧交握在一起。
今晚没有外人来,他们在可容纳十人的长桌上用餐,闻宇泽和官锦心坐在主位,宋初墨又坐在官锦心的旁边,一般来说,闻铮应该坐在宋初墨的对面,或者旁边,可路过宋初墨时,男人的脚步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径直往长桌对面去了。
宋初墨咬着唇,垂眸盯着餐具,以掩饰自己的难过和不安。
但官锦心很快开了口:“阿铮,你坐这么远做什么?难得一家人都在,坐近一点,陪我们说说话。”
闻铮置若罔闻:“坐哪都一样。母亲,我的耳朵还不背,能听到您说的话。”
见闻铮油盐不进,官锦心有些生气地转头说:“闻宇泽,看你教的好儿子!当上集团总裁之后,连他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闻铮皱眉:“父亲,您别听——”
话音未落,闻宇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来人,把椅子全部撤了,除了初墨身旁那把。”
宋初墨表情愕然地抬头看向闻宇泽,官锦心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还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稍安勿躁。
闻铮正要落座,冷不防身后的椅子被人端走了,他稳住身形,下人们低眉顺目地说:“对不住了少爷。”
然而动作却很快,片刻功夫就把除了宋初墨身旁那把椅子给全部撤走了。
“……”
闻铮几乎要气笑了。
闻宇泽抬手看了眼表,语气隐隐不耐:“你到底吃不吃?”
静默片刻,宋初墨感知到男人在自己身旁落座。
被灰色面料包裹住的结实大腿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大腿,宋初墨耳根微热,只觉身体里像炸开了一阵微小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