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琴酒忽然喊,“别伤到苏格兰的脸。”
“这不合理。”诸星大反驳。
琴酒只是淡淡地回:“他今晚有任务。”
怎么,我用脸狙击吗?景光腹诽。他对诸星大笑笑,道:“公平起见,我也不会攻击你的面部。”
诸星大颔首,双拳举在胸前,双脚前后错开,轻盈地跳动两下。毫无标志性的起手式,却也正是截拳道的标志。
诸星大一个挥拳先攻而来,景光抬肘挡下,左拳袭向对方腹部。诸星大闪身,同样避开一记拳头,顺势送上一个侧踢。景光略一侧身,灵巧地拨开这股力道,并迅速去勾诸星大的腿弯,希望借机将人掀倒在地。景光没太用力,被诸星大挣开了。
初次交手,试探结束。果然,敢于向琴酒发起挑战的不是白痴就是战士,诸星大的实力景光不敢小觑,何况他注意到对方是左撇子,很多招数的攻路与常人不同,可以说在搏击里具备天生优势。
两方都在心里做了个简单复盘。诸星大再次挥拳攻来,景光一个晃身,没能骗出诸星大的下一招,两人短暂地拳脚相接后又再度退开。
下一轮交手是景光先迎上去。琴酒说不必留手,景光也有心在琴酒面前表现一把,试试苏格兰与琴酒到底是什么关系。
景光迅速地侧踢两次,全部命中诸星大的膝盖内侧。他没能踢动对方,却让对方为维持重心平衡短暂地分了神。下一秒,景光抬高落点,朝诸星大的脑侧袭去,没收着一点力道。
首先,景光的确承诺过不打脸,但他现在打的是头。作奸犯科之流踢傻一个算一个,踢死诸星大这类劲敌更是爆赚。
这一击实打实地踢重了,却没能给诸星大造成太大影响。后者几乎紧跟着就是两记拳头,分别攻向胸口与腹部。景光看得出这一击要是打在自己下巴上会更有效果,但诸星大把琴酒的要求听进去了。
景光脚尖一旋,整个身子闪到诸星大身后。男人那头扬起的长发实在太显眼了,简直像条在音乐里摇头摆尾的蛇,所以景光一伸手——
揪住了。
那一瞬间,景光想,自己现在能揪住诸星大的生命线,未来一定也能揪住琴酒的生命线。亡命之徒留长发的意义究竟是……
也许是没上过学没被要求过理发吧。
成也长发,败也长发。诸星大的头发虽被逮住了,但也就是一点发尖。他没有强行远离景光,反倒贴身转到景光正面,一只手抬在景光额边。
手里是一把枪。
训练场的气氛忽然变了。琴酒、伏特加、基安蒂,以及诸星大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此刻都紧紧注视着着景光,从那双眼里放出的光很亮,像狼,也像琴酒,让景光的心底一阵发冷。
双方赤手空拳的自由搏击,哪里会用得到枪。这已是违规,但——
没有人叫停。
“我赢了。”见景光一言不发,诸星大挪开视线,对琴酒道。可第二个音节刚出口,本能就替他拉响了警报。
地下世界不乏一些喜爱在原始草原上狩猎的亡命之徒,他们热衷于分享自己的狩猎经历,其中提到一种最可怖的情形是:当你有了收获,正打算从草丛里爬起身时,距你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东西动了。
那或者是一头饥肠辘辘的鬣狗,或者是一头带着幼崽的母狮,无论如何,杀死你将满足它们的需求。这样的东西往往有着同一种眼神。
诸星大从那双上挑的蓝色猫眼里,看到的正是那样一种眼神。
下一秒,视野里的景物向下收缩退去,诸星大躺在了拳击台上。
景光单腿着地,右膝抵住诸星大的胸膛,将夺来的枪口转向对方额心,然后,扣下扳机。
无事发生。
景光在抢到枪的瞬间就检查了保险——没有拉开。诸星大确实很有分寸,但被枪指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景光不可能凭白咽下这口气。
“可以了。”琴酒说。
景光起身,把枪塞回诸星大的手里,笑着说:“承让。”
诸星大没什么反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拍拍灰从地上起身。两人一起来到琴酒面前,等待这位负责人发话。
琴酒在一块平板上写了些什么,才看向他们。
“苏格兰,”他说,“今晚的任务由你去接近目标,诸星负责狙击。”
原来他的脸在这儿等他,景光想。
他猜测这是晋升代号成员的考察任务,但不便开口发问。好在,诸星大似乎是有话直说的性格。
“我不够让你满意吗,琴酒?”
虽然这种问话方式比较……新潮,但景光能听出他问的就是自己想问的。
对此,琴酒只是嘲弄地回道:“这可不是你的恋爱过家家,诸星,”他的枪不知何时抵在了诸星大的下巴上,“我可是不关保险的……别让我逮到你,老鼠。”
随后,伏特加递给诸星大一把□□,又嘱咐景光去置办一身正装,便把他们推出了训练场。
景光看着自来熟般一屁股坐进他的本田NSX里的诸星大,叹了口气。横空掉下个一身黑的邪恶组织预备役,看来借此机会联系Zero是不可能了。
要不……联系上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