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肯定不会答应她的。
许瑞这个月请了三次假,他第一回没来上学的时候项越就给他发消息了,许瑞没告诉他,就说自己有事儿来不了。
之后的两次项越也没多问,许瑞也没主动提。
项越:“你要是真关心他就自己去问,他又不会吃了你。”
“我知道啊。”徐若雨有些急了,“他去年也经常请假,我问了他两回了他都没跟我说。”
许瑞上学期后几个月几乎一直在请假,一个月都大半的时间都见不着人影,徐若雨悄悄问过许瑞两次,他什么也没说。
有一回放学的时候她看许瑞跟项越一起骑着车回去,她以为项越会知道些什么。
“那你就别问了,”项越说,“这是他自己的隐私,他不想说你就别追问了。”
他俩站在走廊上说了一会儿,项越拿着纸回教室,老师已经提前到班里了,他同桌正在讲台上擦黑板。
他忘了,今天他们小组值日,这节课轮到他上去擦黑板。
等许瑞擦完下来,项越主动抽了两张湿巾给他:“谢了啊,下节课我替你。”
“不用。”许瑞接过湿巾擦了擦手,顺手的事儿。
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项越能清楚地听见楼下其他班同学的吵闹声。
他们班安安静静,学生早就坐在座位上开始做题了,有些人一整个课间都不休息一下。
说的就是他同桌。
下课也要做题,中午午休他都睡醒一阵了,醒来一看许瑞还在做题,项越有时候都替他累。
项越道:“你不休息休息吗?”
许瑞:“昨天的老师讲的东西落下了。”
项越摸着脑袋想了想:“昨儿就讲了几张试卷,你不是都做对了吗。”
他们这两天要月考,老师根本没讲新东西,这周一直在复习。
那几张试卷许瑞对过答案了,项越看见他的试卷上基本上没什么错题。
“上课了。”许瑞不想跟他继续没营养的对话,他推了推项越故意横在他座位上的胳膊,示意他起来。
项越讪讪地收回手,这节是化学课,他得认真听。
项越的化学落下的最多,这东西跟数学物理都不一样,那些东西背背公式多做点题他基本上自己就能把进度赶上。
偏偏化学他记不住。
什么离子反应什么化学方程式,项越看见就头疼。
化学老师这节课讲了几道热化学反应的大题。项越听完老师讲课,掏出他的错题本找了道类似的题,回顾错题。
他做了几分钟,忍不住拿着笔捋了捋头发。
头疼。
*
周三晚上放学,许瑞没着急走。
他跟着住校生多上了一节晚自习,一会儿还要陪项越在班里画板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瑞已经习惯放学后和项越一起回去了。
那辆二八大杠和项越的赛车几乎每天会在同一时间被两个人骑走。
等到晚自习下课,班里的同学都差不多走完了,项越上讲台拿下来一盒彩色的粉笔开始补黑板报。
他长得高,连板凳都不用踩,伸长手臂几乎能够到后背板上面的白墙。
许瑞放下笔,起身站在窗户边上休息:“你要画多久?”
“最多四十分钟。”项越说。
其他工作别的同学都做完了,他只需要补上两个小人。
本来是用不着他的,黑板报这东西本来就是画来应付学校安排的,他们班之前也是几个女生在弄,画些简单的图案,再写几行努力、奋斗,向前的鸡汤,基本上就差不多了。
后来李芸看见他们隔壁二班的黑板报,人家专门买了油彩画整了一副大作,不知道怎么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又正好看见项越手贱画上去的小人,非让项越也上去整几笔。
班里很静,粉笔和黑板接触发出“吱吱”的声音,伴着丝丝从窗外吹来的风声,稍微有些刺耳。
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轮廓很快在黑板上显现出来,项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臂,问许瑞:“怎么样。”
许瑞说:“好看。”
项越觉得许瑞在哄他,平时他在草稿纸乱画的东西许瑞看见了都要夸一句好看。
他有些不高兴地说:“我画什么你都说好看。”
许瑞说:“你画什么都好看。”
嘶!
项越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笔灰,盯着许瑞那双圆润的大眼,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
许瑞朝他歪了歪脑袋,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
项越说。
他画了四十分钟,许瑞就站在窗户边看了他四十分钟。
等到项越终于收笔,许瑞才惊觉自己的双腿不知道什么已经开始发麻了。
项越去洗手间洗手,许瑞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把他们的书包都收拾好。
等到他慢悠悠关灯锁门的时候,项越才从卫生间回来。
“走吧。”
项越接过书包和许瑞并排走在一起,说:“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