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掏了掏耳朵,他没听错吧?按照许瑞的脾气,这时候应该回他一句“等狗呢”才对。
同桌难得这么坦诚,项越居然有些不习惯。
许瑞等了半天没等到项越的恢复,心里那股火又腾地燃起来了,他说:“问你呢。”
“吃!”
项越从书包里掏出来二十块钱:“今儿去小卖部吃泡面行不。”
“行,听你的。”许瑞说。
嘶。
项越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许瑞那张熟悉的帅脸,这人真是他同桌吗?
不会是什么人假冒的吧。
他和许瑞一前一后地下楼,项越一步三回头,过几秒就瞅一眼许瑞,一米八六的大男人跟个小媳妇一样。
许瑞被他盯得不自在,一脸嫌弃地说:“眼有病就去治。”
项越:舒服了……
他两步跳下楼梯:“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好。”
“我哪天脾气不好?”许瑞问他。
项越看见他明显黑了几分的脸:“你现在就挺不好的。”
许瑞不想搭理他,任谁在班里等人等半天,换来一句人家说自己脾气不好都不会高兴。
他快步超过项越,不想跟他说话了。
项越跟在他身后:“你看你,又生气了。”
“滚!”
“不滚,”项越说,“我嘴贱,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人一般计较。”
“你在嘲讽我吗?”许瑞停下脚步,拧着眉看他。
“不是……”项越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许瑞这人的脾气他早就摸的差不多了,他同桌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估计许瑞都没他清楚,他就不该多嘴问那么多。
“我就是高兴。”他摸了摸脑袋,“我本来以为你该去吃饭了。”
这几天他缠着许瑞一起去吃饭,许瑞一直是一副半推半就的样子,他喊了,许瑞就去跟着一起去,他不提,许瑞也不主动找他。
天知道他看见许瑞等他的时候有多高兴。
许瑞听完,面色总算缓和了些。
伸手把项越风衣的带子系好,这事儿算过去了。
三月中旬还有些凉,项越坐在小卖部外面把风衣裹紧,真不该为了耍帅穿这么薄。
他俩坐在一张小方桌上,面对面嗦面。
项越:“考的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多行?”项越追问到底,他有时候怀疑人家问他什么问题许瑞都会回答还行。
这也还行,那也还行。有一回他俩在食堂吃饭,项越咬着夹生的米饭问许瑞要不要换一家,许瑞依旧说还行。
“没你行。”许瑞说。
“那肯定的,”项越不要脸地说,“我肯定最行。”
他捧着泡面桶喝了口汤:“题比我想的简单。”
“学校自己出的题。”许瑞说,“没你平时做的难。”
项越有一套自己的卷子,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他平时不写作业,有事儿没事儿就写那套试卷。
“人家帮忙找的,到时候给你也打印一份。”
许瑞说的那份题是管嘉清的数学家教老师发给他的,他们自己机构出的题,不外传。
项越跟他关系不错,顺手要了一份。
许瑞挑着碗里最后两口泡面,他吃饭慢,项越已经在吃第二碗了,他一桶泡面都还没吃完。
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面,许瑞把泡面桶扔进进垃圾桶里,项越也差不多快吃完了。
小方桌上不太干净,许瑞从兜里掏出来两张湿纸巾递给项越:“擦擦袖子。”
项越抬手看了眼衣袖,确实沾了些灰。
项越:“还是你贴心。”
“这会儿脾气不差了?”
“靠,这事儿而不是过去了吗。”项越擦干净衣袖,苦着脸说。
许瑞没忍住笑了笑:“逗你的。”
项越起身把胳膊搭在许瑞胳膊上往教室走,说:“你还挺闷骚的。”
下午考数学,项越真没想到他前面那哥们居然还不死心,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传小纸条要选择题的答案。
项越想了想,胡编了选项填上去还给他。
他还是有一点善良的,第一道送分题写的正确答案。
广播里播报考试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项越刚好把整张试卷检查完。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教室里睡倒了至少一半。
他们考场净是些吊车尾,上午语文还能多写一会儿,就算什么都不会也能拿个作文分。
数学就不行了,选择题蒙一蒙,填空题编一编,然后就只能对着试卷干瞪眼。大部分人他妈只会写个解,顶了天再写上几个公式。
做一张数学试卷都用不了半个小时。
项越托着下巴往窗外看。
他控制不住地想,许瑞这会儿也该写完了。
他同桌做题很快,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天放学之前就能做完,项越自己懒得写,就趁第二天早读抄他的。
做试卷也快,许瑞桌上摆了一个计时器,每次他要做试卷的时候许瑞就会把它打开。
熬过最后十分钟,项越把用过的演草纸团吧团吧扔进垃圾桶里,回去上最后一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