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帅了。”
项越看着镜子里的帅脸,忍不住发出今日的第三声感叹。
镜中的少年生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下颌线条干净利落,又高又直的鼻梁为那张阳光帅气的俊脸添了两分了硬朗。
他骚包地扯出一抹笑,左脸显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项越想,
他要是个女孩,肯定愿意嫁给自己。
项越站在镜子前臭美半天,恋恋不舍地从浴室里出来,在衣柜里找出一件墨黑色的羊绒大衣套在身上,又故意把袖管挽起两寸,露出手腕上的皮质腕表。
做完这一切,又觉得自己太刻意,不就是去看个电影吗……
他正犹豫要不要换一件,门外便响起了熟悉的三声轻响。
许瑞抱着一盆白色的花站在门外,漂亮的脸蛋在花后隐隐若现,脸比花还要白上两分。
好一个人比花娇。
项越心道。
他道:“给我的?”
“嗯。”许瑞把小苍兰递给项越:“放阳台上养就行。”
项越低头轻嗅了一口,小白花清甜却不腻,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柑橘香气。
项越问他:“这么香,这是什么花?”
“小苍兰。”许瑞说。
“真漂亮,”项越衷心地夸奖了一句,他把小苍兰摆在阳台上,原来的那盆开败水仙花已经被许瑞修剪过了,还剩下一些种球在花盆里。
他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到底养了多少花?”
项越记得许瑞房间摆了两具花架,当时他没敢仔细看,只记上面摆了很多盆栽。
“很多,”许瑞也不记得了,“几十盆吧。”
“真厉害。”项越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养过花。不过他家里有个花园,里面乱七八糟种着很多他不认识的植物。
“你换手机了?”
项越和许瑞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公交车,他懒散伸着一条胳膊搭在许瑞肩膀上,看着许瑞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手机。
“嗯。”
许瑞正在看手机上的公交车信息。
他们要去的电影院在市中心的商场里,从这儿坐公交车到他们要去的商场大概要四十分钟。
时间显示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
他们能赶上。
如果公交车能赶紧来的话。
项越看他玩了会儿手机,从许瑞身上起来,把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挺直了脊背问他:“我今天怎么样?”
“帅。”许瑞说。
项越:“嗯哼,还有呢?”
“还有一个小时电影就开场了。”许瑞看见他跟个模特一样站在那儿,哪能不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
正好公交车到站,许瑞把手机揣进兜里,如他所愿地说了句:“走吧,大帅哥。”
项越听见自己想听的,乐呵呵地跟他上了公交车。他果然没选错,还是大衣更能衬托男人的气质。
这不就把他同桌给迷住了吗?
公交车上今天人很多,前后车身都被挤满了,男女老少都有,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都往后挤挤,后面有空!”
司机在前面喊,车上的人像听不见一样,没一个人挪动脚步。
“还不如等下一辆。”
项越贴在许瑞身边说。
许瑞道:“再等赶不上电影开场了。”
他边说边往后又挤了挤,伸着手去够空闲的吊环,宽松的袖口向下滑落几寸露出一截冷白修长的手腕。
项越看得有些出神,他同桌和他差不多高,身形却比他薄了不止一星半点。
手腕也很细,比项越的手腕细了整整一圈。
他们俩被挤在车前的方寸之地,项越握着车顶上的金属杆站在他身后,几乎要把许瑞整个人罩在怀里。
项越甚至能闻到许瑞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
像屋里那盆已经开败了的水仙花。
又像今日那盆他放在阳台上白色小苍兰。
“前方到站……”
车载语音忽然在耳边在响起,项越像被抓住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挺直了脊背。
啊?
他刚刚在干嘛?
他刚刚对许瑞做了什么?
他是不是闻人家了?
耳边适时响起一阵刺耳的罐头笑声,像是在嘲笑他。
项越垂着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短短几秒的时间闪过无数表情。
比川剧变脸还精彩。
他忽然觉得有些热,拎着大衣领给自己扇了扇风降温。
都怪车上太闷了。闷得他头脑发涨,闷得他胸口发闷,闷得他心跳加速,闷得他失了神。
“你热吗?”
车上下了几个人,周围的人终于舍得挪动脚步往后走了走,腾出一小片地方。
许瑞往后站了两步,看见项越正拎着衣领在扇风,脸也有些红,以为他是太热了。
今天白天温度都有十几度了,二百五还穿着个羊绒大衣,能不热吗?
“嗯。”项越敷衍地回答他一句,眼睛始终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公交车走走停停,不断有人上车又下车,项越一句话都没跟许瑞说。
直到他们快到站的时候才有一个空位,许瑞喊了项越一声,让他坐下。
“你坐吧。”项越和他推让。
“算了,”许瑞伸手把窗户打开一条细窄的缝,“反正也没两站了。”
一会儿再上来人说不定还要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