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男同学穿着短袖正在打篮球,项越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
打得太菜了。
耳边又传来细微的翻书声,是许瑞又开始学习了。
因为班里有同学午休,中午要学习的同学看书的话会把动作放的很轻,怕耽误人家休息。
他把头转过去,双手在桌下交叠在一起,只把半张脸贴在课桌上。
脸上依旧是那副要睡不睡的疲惫样。
许瑞停下笔看了他一眼,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项越摇摇头,没回答他。
他依旧盯着许瑞,神情认真得像许瑞脸上印了化学题。
而他,并不会解这道题。
?
许瑞看着他,不知道项越是哪根筋又抽了。
他抬手摸了摸项越的脑门,没发烧。
疑惑地收回手,许瑞撕下一张便贴,快速写下几个大字:再看戳瞎你。
项越轻笑一声,没跟他呛,从书包里把手机翻出来开始看微信消息。
离开一个月,刚开始有几个玩的还不错朋友偶尔会给他发消息询问他的近况,现在除了高霖也没人会主动找他。
项越倒是乐得清静。
小群里偶尔会有几个人约着去打球喝酒,不过自他走后,大家发消息的频率明显减少了许多。
管嘉清的家教老师又给他发了几个文件,项越想起来之前答应要给许瑞打印试卷。
他忘了,许瑞也没跟他提过,不知道是不是也忘了。
他划拉着点开许瑞的微信头像,聊天记录停留在周六那天,许瑞给他发的250块的转账消息。
已经过期了。
项越第一次点开许瑞的朋友圈,里面和他想的一样,什么都没发。
朋友圈背景也很简单,是花花家小院,拍摄角度是项越现在租出租屋。就站在他常抽烟的位置。
他都不知道,原来那院子里种的,是一棵合欢树。
树上开满了红粉色的小绒花,粉雾般的绒丝自青枝间漫溢。许瑞的拍照手法明显不是很专业,甚至称得上差劲。
从他给项越发的那张自拍照项越就看出来他同桌不会拍照了。
但架不住合欢树漂亮,这张照片还算看得过去。
他退出朋友圈,重新给许瑞换了个备注。
低着头又玩了一会儿手机,许瑞忽然屈着胳碰了碰他的肩膀,项越差点把手机摔了,抬头看他,用眼神问:干什么?
吓他一跳,还以为校领导来查课了呢!
许瑞看见他的脸,差点没笑出声。
这家伙一直把脑门磕在桌子上玩手机,不仅刘海乱了,脑门儿上也因为长时间抵着桌子印上了一片红痕。
他兀自乐了一会儿,也没提醒项越,把刚刚写的小纸条递给项越。
项越打开一看,好家伙,老板催稿来了。
上面是许瑞刚写下的,问他什么时候给画校服。
他随手捡了支笔,在上面写:有马克笔吗?校服布料不能用签字笔。
许瑞接过纸条,在笔筒里拿出两支马克笔,把身上的校服脱下来一起递给项越。
项越心道居然还真有。
他把手机收进书包里,又把桌子上乱糟糟的练习册试卷一股脑塞进书桌下面,摊平许瑞的校服,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稿。
许瑞袖子上这块儿墨渍不小,画水仙花不太好看。要是别人肯定就拒稿了,但好在他项越聪慧过人,这么点困难难不倒他这个小天才。
他先是两笔勾出一个□□人,□□人作出一个举手的姿势,又把那块儿污渍拉长、扩散,从污渍中伸出一支支花来。
不出十分钟,一个举着簇簇水仙的□□人就完成了。
他把校服还给许瑞,一脸求夸的表情。
“真可爱。”许瑞喃喃道。他用手指轻轻抚过校服上的图案,像是在感受每一笔的细节。
项越嘚瑟道:“那是,不看是谁画的。”
等他的校服到了,他也给自己画一个。
他见许瑞这么喜欢,又道:“有奖励不?”
许瑞笑问:“不是你自己要给我画的吗?”
项越:“那你也不能真白嫖我啊,废了半天劲,辛苦费都不给吗?”
许瑞想了想,他好像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项越。
沉默了一会儿,许瑞问他:“给钱行吗?”
“什么?”
项越戏谑的笑意凝在脸上,他没听错吧,许瑞说要给他钱?
许瑞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我没带手机,晚上回去给你转账,可以吗?”
他身上就带了几十块零钱,估计不太够。
“啧。”
“开玩笑的,”项越说,“不用给报酬。”
他脸上表情有些难看,语气也不太高兴,许瑞看着他,忽然福灵心至了一样,问他:“那你还想不想喝排骨汤?”
“排骨汤?”
项越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他撑着胳膊坐起身,问:“有山药吗?”
“有。”
许瑞说,就算没有他也能给项越弄来。
项越说:“那我要喝五碗。”
许瑞:……
五碗,怎么不撑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