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哥……”
项越背着许瑞慢悠悠地走在马路上,走过路灯时,项越忽然停下了脚步,对许瑞道:“你趴近点。”
也不知道许瑞是怎么想的,挺着身板用手肘抵在背上,胸口跟他的后背之间的距离都快能再塞下一个人了。
项越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他俩现在指定跟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许瑞说:“不用,我不累。”
项越休息了一会儿,把着许瑞的两条腿往上颠了颠,说:“我累,你硌得我骨头疼,趴瓷实点能省点劲儿。”
许瑞看了眼项越的脖颈上冒出来的细汗,说:“我说了我自己能走。”
“得了吧,”项越背着他继续走,“你还想不想好了?”
许瑞没再回答他,项越也没再逼许瑞,不趴就不趴吧,反正难受的也不是他自己。
许瑞屈着手肘撑在项越后背,项越背了他好一会儿,后脖颈越来越红,汗珠越凝越多,校服领子都打湿了一大片。
项越依旧龟速地背着他走在路上,忽然察觉到背上传来一份重量。
温热的,带着许瑞生气的重量。
他愣了两秒,在许瑞看不见的地方咧着嘴笑,越笑越高兴,心跳怦怦地和许瑞贴在他身上的心跳声重合。
许瑞安安静静地趴在项越背上,双手耷拉在项越胸前,他同样也在听项越的心跳。
多抓马啊。
一个小时前他还跟项越你一拳我一脚恨不得弄死对方,这会儿他们却安安静静地走在路上,一个背着对方,一个紧靠着对方。
唉……
许瑞在心中叹了口气,对直男心动,自讨苦吃。
对二百五直男心动,更是死路一条。
他忽然鼻子一酸,把头埋进项越肩膀上,心道这个人真讨厌。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驶过一辆车,划破空气与时间。项越不知道他背上的人是怎么想他的,他只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或者这条路再长一些,最好长到没有尽头。好让他能一直背着许瑞。
但他是个会疼人的好男人,许瑞还崴着脚,他舍不得让许瑞多疼一会儿。
“抱紧了。”
项越说,“我要加速了。”
他说完,忽然把身子弯下去一点,作出一个跑步的预备姿势。
然后猛地往前冲。
许瑞:“……”
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开始跑马拉松了?
项越背着许瑞往前跑,越跑越兴奋,越跑越有劲儿。他甚至觉得自己耳边有风呼啸而过。
许瑞微微抬起身子,说:“慢点。”
“马上就到家了。”项越喘着气说,“先去我家,我那儿有药。”
项越没停下脚步,他多拖一会儿许瑞就多疼一会儿,吭哧吭哧跟个拉车的黄包车夫一样。
甚至还有力气跟他说:“怎么样,体力好吧。”
“比牛还好。”
许瑞说。
“嘿嘿,”项越全当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说,“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项越一路没停,偶尔在许瑞往下滑的时候慢下来把他往上托两下,愣是在十分钟内带着许瑞跑回去了。
他单手背着许瑞上楼,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拧开门锁。
许瑞动了动,说:“放我下来……”
都到家了还背什么?
“没两步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一会儿给你处理完伤口我再亲自把你背回去。”
项越抬脚毫不客气地把门踹开,背着许瑞把人放在自己床上,站在他身前捂着小腹喘气。
“呼……呼……呼。”
跑了太久,他的脸这会儿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项越捋了一把汗湿的刘海问许瑞:“冰箱里有冰袋吗?”
“只有冰块儿。”许瑞仰着头看项越,想从他床上起来,他说,“身上脏……坐凳子上就行了。”
“穷讲究。”
项越摁住他,熟练地从许瑞书包左侧的小兜里拿出一串套在小雏菊钥匙扣上的钥匙,说:“就坐这儿,一会儿给你处理伤口也方便。”
他不想再听许瑞拒绝,拿着许瑞家的钥匙开门,摸着墙边的开关打开,从冰箱下面拿出一盒冻好的冰块。
然后带上门回家。
从他去许瑞家里拿到冰块到回家,只用了不到一分钟。
他回到家,瞧见许瑞乖乖地坐在他床上,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
看见他回来了,歪着脑袋用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许瑞:?
你是闪电侠吗?
靠……
项越看着他迷茫的大眼睛,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过后激烈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