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天才吗?!你他妈脑子被驴踢了?开车不看路,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俩就撞树上了。”
暴雨哗啦啦敲打在身上,打得人生疼。项越两手抱着许瑞的腰,额头顶着许瑞的后背,时不时抽空抹一把脸,把脸上的雨水擦掉。
他心虚地为自己解释:“靠,雨太大了啊,我看不见路!”
他又不是故意走神的,许瑞刚才搂他搂这么紧,他分分神想想别的怎么了?
许瑞顶着着风雨开着车,暴雨同样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张口继续骂道:“看不见路?你他妈瞎了啊,不长眼?”
一张嘴,雨水哗哗往嘴里灌,呛得许瑞直咳嗽。
“都说了我知道错了,别骂了成不?”
“知道错了有几把用,等你下了阎王殿,跟阎王说你错了,看他会不会还你一条命!”
许瑞气坏了,说话头一回这么冲,冰凉的雨水浇不灭他的怒火,越想他越生气。
项越这个傻逼,开车不看路,刚才不知道犯什么病,他妈的开着车带着他往树上撞,要不是伞被那截被风刮断的树枝挂住了,他俩今儿非倒在路边被人拉走不成。
项越心里发虚,张嘴跟他顶嘴:“你不是也没发现吗?我走神了啊,要怪就怪那棵树长的不是地方。”
“真是日了狗了……”
许瑞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手狠狠给了项越一个肘击。
“别搂着我,往后靠。”
“嘶……”
项越被他顶了一下狠的,张着嘴抽气。却没撒手,全当听不见许瑞说话。
大滴大滴的雨珠不断洒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稀里哗啦。
一个瘸子腿间卡拐杖,背着书包,开着电驴,带着个不长眼的二百五顶着狂风暴雨前行。
人生头一遭了。
许瑞开的很快,身子被冻得直哆嗦都不肯开慢点,小电驴硬是被开出了大摩的的气势。
雨太大,楼下肯定是不能停了。他骑着车把车子开到了店里,项越下车把卷帘门卷上去,自觉接过车子停好,打着哆嗦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雨伞。
一打开,骨架唰一下从四周探出去,灰尘蹦项越一脸。
妈的,坏伞。
“咳咳咳,这怎么打?”
他掐着嗓子咳嗽两声,对许瑞说:“反正都淋湿了,也不差这段路。”
许瑞正顶着毛巾站在门口拧衣服,项越把伞又扔回去,跟他一起站在门口把校服拧干。
然后关上门,一把抢过许瑞的拐杖夹在腋下,把校服盖在许瑞脑门上,揽着许瑞的腰单手把他带起来,撒腿往雨里冲。
猝不及防被扛起来的许瑞:“……”
一定要这么对他吗?
淋了雨,脑子也进水了?
“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呼……别抱怨了,你还想多淋一会儿吗?”
许瑞无语,反正都淋了这么久了,再多淋几分钟又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他又冷又累,高低呛项越几句。
项越跑得飞快,啪啪啪踩散几个小水洼,两分钟带着许瑞拐进巷子里,十几秒带着他上楼。
从店里到楼上,总过程不过三分钟。
许瑞被他颠着顶着胸膛,差点哕出来。
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他就不该答应项越跟他一起回来。
他身上发虚,项越把他放下来的时候许瑞双腿一软,没站住,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没事儿,我歇会儿。”
项越喘着粗气伸手想扶他,许瑞捂着胸口忍下胃里那股想吐的欲望,声音都有些抖。
楼道里阴凉又漆黑,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彼此粗喘的声音。
项越不停地捋着刘海,没再去扶他,把湿漉漉的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手电筒去找许瑞的书包。
他俩的书包都湿透了,项越摸到许瑞家的钥匙,打开门,“啪”一下摁下墙上的开关。
灯没亮。
?
项越看着乌漆嘛黑的屋里,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不死心,又重新摁了一遍。
完了,
停电了。
“日……”
项越退出来对许瑞说:“停电了。”
“街上不是还有电吗?”
许瑞扶着墙起身,刚才店里还有电呢。
“可能是跳闸了,你看看你家。”
“行。”
项越又插上钥匙开门,他都不用开灯就知道确实停电了。
他桌上的插座没亮。
项越说:“没电。”
许瑞了然,估计是风太大,电线被挂断了。他们这巷子里的线路本来就挺老的,以前夏天的时候经常停电,到是不稀奇。
项越问他:“不能打个电话叫人来修吗?”
许瑞说:“外边下着雨呢,怎么修?等吧。”
“干等啊?”
许瑞心想你这不废话吗?
这破地方,谁顶着大风大雨来给你抢修?街上没停电,雨不停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修。
他把自己的书包从项越手里抢回来,说:“先回去吧,我回去烧点水,你擦干再过来。”
“你方便吗?”项越问他。
“有什么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