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另有张软榻。
但是,她才不想和他同住一屋。
“严少卿不必多虑。”赵怀妗抿了抿唇瓣,目光无奈,“日后,我自是会歇在书房。”
举起酒杯,严以卿小声诽道:“这还差不多。”
“少卿又说了什么?”
“哦,我是想问,”严以卿饮下杯中的醇香,桃花眼微眯,“世子难道在等我送你吗?”
“……”
赵怀妗沉默片刻,起身道:“少卿不必相送。”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啦。”话里话外都是显而易见的敷衍,坐在红木桌前的严以卿,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即将踏出临竹院之际,赵怀妗回过头,朝主屋的方向望了一眼。
鸠占鹊巢的小狸奴。
此刻——正心安理得地享用着美食。
鬓边垂着几缕落发,一双筷子使得比长枪还要灵活,严以卿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五味杏酪鹅、蜜炙黄鱼、香炸白酥、瑶柱花胶羹……
鸦黑的睫羽颤了颤。
眼里漾出笑意,赵怀妗转身离开。
看样子,她对菜色很满意。
-
赵怀妗前脚踏出临竹院,严以卿后脚便搁下筷子,从腰间取出暗哨。
像黑夜中的一道暗影,嘉兰轻而易举地翻过院墙,单膝跪在严以卿面前,道:“请掌镜使吩咐。”
“他在菜里加了东西。”
嘉兰眼神骤变,“是毒药?掌镜使现在——”
“不过是下三滥的春药。”唇边勾着抹讥讽的冷笑,严以卿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还以为堂堂国公府用的药会不一样呢,结果居然比那些北狄人惯用的,还要更次。”
“属下这就去寻解药。”
开瓶、服药、吞咽,严以卿将一系列的动作,做得娴熟无比。
“你说这群蠢货的脑袋,是不是都被马蹬过?”严以卿掀开酒壶的顶盖,嗅了嗅,直接拎起酒壶,“对付女子,除了这点手段,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嘉兰没有插嘴,只是安静地洗耳恭听。
“面对一个强他百倍的敌人,绞尽脑汁,却只能想到玷污敌人的清白。”握着酒壶的指尖用力到泛白,黑亮的瞳孔闪过轻蔑,“且不说没成,成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照样杀他。”
“真是可笑至极,这就是…耶律齐人头落地的原因。”
虽然严以卿的神情没有变化。
但嘉兰却莫名觉得,她现在非常不快。
“你自己去寻一个角落猫着,我倒想看看,赵怀瑾今夜要耍什么把戏。”
差点还以为他有多聪明。
原来也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竟敢顶着那张脸干这种龌龊事,赵怀瑾,怕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