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时安,”莫淮山视线停留在花时安微蹙的眉头,使劲点头,“有鱼就好,总能抓到的。你不要太担心了,这次抓不到也没关系,还有下次,下下次。”
这是在反过来安慰他?花时安扬了扬下巴,反问他:“抓不到鱼就不能证明自己,你不着急?”
莫淮山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不着急了,我、我想明白了。族人对我的态度不是一只猎物就能改变的,日子还长,我先跟着时安多学点东西,总有一天能证明自己。”
“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花时安由衷地笑了,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拎着鱼笼吭哧吭哧地往坡上爬,“走了,抓紧找个地儿把这两个鱼笼放下去。”
“锄、锄头好像没有派上用场,是一会儿收鱼笼的时候用吗?”莫淮山拎着背篓跟上花时安,看着一直没用的锄头背篓,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时安:“鱼笼今天收不了,先放一夜看看,明天早上再来收。至于锄头,放完鱼笼带你去森林挖陷阱。”
没有询问陷阱是什么,莫淮山眉头一皱,神情严肃道:“时安,我们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森林危险,先不去森林。”
“是吗?”花时安装傻充愣,“我记得你说的是森林深处危险吧?没事儿,咱们不深入森林,就在边边上做陷阱。”
“哦,那什么是陷阱啊?”
“嗯……猎物踩到就会陷进去的坑!”
沿着河流又走出一段距离,花时安重新挑选了一个位置,和莫淮山以同样的方法将另外两个鱼笼安放在河流中,紧接着两人横穿小河,钻进河岸对面的森林。
挖陷阱是为了捕猎,不是为了整人。狩猎队天天在森林里来回打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陷阱还是挖在河对面比较好。
巨树森林太大了,部落那一片都还没探索完,小河另一面压根没人来过,目之所及皆是比人还高的灌木,非常利于花时安发挥。
想着森林里的动物也会去河边找水喝,花时安没有违背承诺深入森林,直接就近找了一片平坦的灌木丛,一人一把锄头——开挖!
忙碌而又充实的一天,高悬苍穹的太阳缓缓向西方落下,花时安的指根磨出第二个水泡时,一个与背篓一样大,两米多深的大泥坑终于挖好了。
兽人与亚兽人力量悬殊,坑大部分是莫淮山挖的。兽人挥汗如雨,不知疲倦地挥舞着锄头,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得在天黑前赶回部落,一刻不带歇的,花时安让莫淮山用锄头将陷阱边缘打磨光滑,自己则在灌木丛里钻进钻出,找藤蔓,捡枯枝落叶。
陷阱要有陷阱的样子,四周杂草灌木并未刻意清理,藤蔓与枯枝编织的“盖子”往坑上一放,再铺上厚厚一层落叶,相当完美的陷阱。
不是花时安吹牛,他们费劲制作的这个陷阱,洞察力敏锐的兽人过来都不一定能看出底下有个坑。
欣赏完杰作,又要开始收尾了。
坑里挖出来泥土堆在四周始终有些突兀,莫淮山一锄头一锄头地将泥土铲进背篓,背去别的地方倒掉。而花时安闲来无事,跑到附近捡枯枝落叶,打算再把陷阱周围再伪装一下。
砍竹子、编鱼笼、搬石头、放鱼笼、挖陷阱……
真真正正地从早忙到晚,花时安腰杆都快直不起来了,最后在路边薅了把枯草,他捶了捶酸胀的腰,扶着矮树站起身。
泥土估计铲完了,兽人的呼喊声远远传了过来。
花时安扯着嗓子应了声“来了”,松开矮树往回走,而就在这时,先迈出去的右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咔嚓”一声,脚踝一拧,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踉跄摔倒在地。
身下有杂草垫着,摔倒是没摔疼,可摔倒之前把脚脖子扭了,花时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瘫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不对啊,真的只是扭了脚?刚才好像听到咔嚓一声,不会骨折了吧?花时安慌得要命,连滚带爬坐起身,急忙看向自己的右脚。
好巧不巧,他一起身带动了周围灌木,害他摔倒的罪魁祸首“咚咚”地滚了过来。花时安下意识伸手接住,而当他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一跤挺值。
棕褐色果子呈峰塔状,表面如同炸开了花,长着一层层形似鱼鳞的鳞盾,摸着格外粗糙。被花时安踩扁的鳞盾缝隙中,颗颗饱满、粒粒莹润的松子露出冰山一角。
不是旁的野果,这是松鼠的最爱——松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