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监测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
“起床了,苏若璃,海嬷嬷已经在院子里坐着。”
剧烈摇晃中,苏若璃睁开眼,晨光透过镂空木窗洒在占了几乎半间房的大通铺上,她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疑惑道:
“这是哪里?”
纯木造的房子,仅有一铺一桌的房间,桌上摆着一个黑色茶壶和三只拳头大小的茶碗,打眼望去,哪哪都透露出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忽然,一只柔软的手搭上她的额头,左右摸了好几个地方,才肯作罢。
“也没发热啊,怎么开始说胡话呢?”
“花楹,你别管她,赶紧收拾自己,说是半炷香,都知道最后去的要受罚,难道你也想像她一样?”
苏若璃莫名感到一份敌意,抬眼对上青衣女子的眼眸,对方狠狠瞪了她一眼。
“冬青,你不要这么说,她昨日是身体不适,才会去晚的。”
花楹对着青衣女子说完,又转头看向苏若璃,柔声道:
“你这可能是磕到头,暂时记不清,不妨事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应付海嬷嬷的考核。”
考核?
苏若璃一脸茫然的看着花楹,她脑中可没有半分关于考核的记忆,她又该如何应付呢?
直到她们梳洗完毕,匆匆赶到院中,那里早已站满了站队整齐的人,都是一色的青衣,唯有院中雕花木椅上的老孺着装不一样——一身墨蓝。
苏若璃在花楹的指引下,正准备钻进队伍最末端,木椅上的老孺出声了。
“最后到的两人到前面来。”
顶着众人的目光,苏若璃低头跟在花楹身后,茫然的做着这一切。
“海嬷嬷安好!”
花楹委身行礼,苏若璃亦然。
“你俩从今日起就是教习姑姑,若有不从者,可直接罚之。”
“诺!”
“诺!”
前者应的从容淡定,后者应的毫无底气。
“海嬷嬷,您之前说过,只有做的最好的才能成为教习姑姑,花楹一直是我们这群人中最优秀的,她当选,我无话可说,可苏若璃,我不服!”
此话一出,人群中立马得到附和,且声浪一阵大过一阵,大有用唾沫星子淹死苏若璃的打算。
“无妨,十日后,不服者皆能上来挑战,优者当选。”
海嬷嬷铿锵有力的声音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议论声瞬间被压下,可落在苏若璃身上的目光也变得更多了,幽怨的、憎恨的、嫉妒的,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
午膳时,苏若璃终于从花楹口中得知,她们都是长乐城土生土长的城民,这次有幸被选中进到城主府参训,就是为了给城主挑选贴身婢女。
上一秒,她还在为自己完全失忆感到悲伤,下一秒,想到上午非人的训练,苏若璃口中的茶水终是没有忍住,喷射而出。
“你确定只是选婢女,而不是选城主夫人?”
看着花楹从袖口抽出一块手绢,温柔的替自己擦拭嘴角,她更加肯定,那所谓的城主就是在选老婆。
“这里面也不乏有这种心思的人,所以,你日后还是要小心些,莫要再着他人的道!”
虽然花楹故意压低声音,她还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原来她根本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人暗算。
“你的意思是……”
苏若璃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手绢堵住了嘴,疑惑的抬眼,刚好看到花楹坚定的点头,那一刻,她更加笃定,她的失忆并不是意外。
思及此处,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凉,就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时时盯着她一般。
“花楹,依你之见,现在去跟海嬷嬷请辞,还来得及吗?”
这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情况,想想便让人心烦意乱,她不确定昨日是摔跤磕到头,明日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
“海嬷嬷既然选了你当教习姑姑,自有她老人家的深意,若是现在便去请辞,轻则落下不好的名声,重则累及家人,得不偿失啊。”
海嬷嬷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她今日之举虽让人不解,也必定有她的深意。
“如此严重?”
苏若璃没有注意花楹打量的目光,只顾着自己哭丧着脸,肩膀也沉了下去,下一刻,她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整个人又精神了过来。
她迅速拉住对方的衣袖,迫切的追问着。
“你快跟我说说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别厌恶的人或事吗?”
听到她的问题,花楹整个愣住,脸上瞬间像抹了腮红一般,白里透红,片刻之后,细数道:
“城主喜饮凉茶、不喜热汤;喜食清淡、最忌辛辣;喜穿墨色衣服、青色次之,最不喜白色;喜清净、忌喧哗;喜垂钓,在湖心亭有一个特定的位置……”
看着说了半日还不打算停的花楹,苏若璃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勾着嘴角,抬手打断了对方。
“好了,已经完全够用了。”
在花楹不解的目光中,她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