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京墨又怎么能听到她的心声呢?只是疑惑的看着她,越看心里越没底。
“你方才听到了?”
萧京墨不太确定,试探的出声询问。
苏若璃心里“咯噔”一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刚才阿瑶爹爹说的什么田地的事情,在府外的时候,压根没有跟她提起,看来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故作高深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等着他不打自招。
“那你怎么如此平静?一点也不生气?”
萧京墨眼中的诧异藏都藏不住。
不对,情况不对!
苏若璃心中警铃大作,知道对方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于是垂下眼睑,开始复盘今日两人见面开始的种种。
如果是中毒的事情,本就是自己害的他,她也没有资格生气,那就只剩下阿瑶他们的事情,他们萍水相逢,互相帮助,对方觉得她帮不上他们,没有告诉她实情,见到萧京墨以后才和盘托出,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在沉思之时,脸上也随着思绪有了细微的变化,而这变化看在萧京墨眼中却变了味道,也或许是心虚之人,做什么看什么都失了底气,最后,实在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如实相告道:
“我知道服过解毒丸之事,没有及时告诉你,是我不对,可为了揪出背后真凶,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也不知道你会看药方,怀疑了李郎中,更没想到你会跑出城主府,只为找郎中为我解毒。”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瞬,想起阿瑶爹爹和他说起她在街上找人还有跪下求人的事情,心中感触颇深。
自从那次意外发生后,他看身旁的人都有了一些抵触,而现在遇到一个真心待他之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你不生气,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让你担心了!”
一口气说完这一大堆,他觉得心中的负罪感也少了些许,可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悄悄侧头,瞥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吓了他一跳,一串血珠顺着苏若璃的嘴角缓缓流下。
这时,他才察觉到不对劲,她笔直的站姿,还有那从未动过分毫的身体,明显就是被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还以为是……
想到这,他赶紧摸出一块玉佩,信手丢出,解开了穴道。
“砰!”
方形玉佩掉落在地,瞬间碎成几块,紧跟着失了力气的苏若璃也跌坐在地。
她抬手胡乱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鲜红的血印印在她失了血色的脸颊上,格外刺目。
她想了那么多,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她还一直以为是郎中害人,还傻傻的签下文契,就为了出府去寻找药材,现在看来她做的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呵……”
她冷笑出声,倔强的抬头,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快速滑落,滴在她杵地的手背上,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的心。
“感谢城主大人如实相告,奴婢深知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还望城主垂怜,撕了文契,放奴婢出府。”
清冷的声音一出,屋内的温度瞬间直降,比屋外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苏若璃,你要是心中不快,发泄出来即可,撕了文契,不可能!”
话毕,萧京墨自己也惊了一下,他心中想的是,不能让真心之人寒心,可看到对方那毫无波澜的眼睛,心像被万颗针扎一样疼,那些想要挽留的话,最后变成一句冰冷的气话。
“想要在城主府当差的人千千万,想要给城主大人当婢女的姑娘也是一抓一大把,您又何苦强人所难呢?”
苏若璃侧目,眼底一片死寂,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说出的话也是冷淡没有温度。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就像地上的玉佩一样,碎成了太多块,想要修补也无从下手。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今日第一次见到萧京墨,可她似乎认识了他很久一般,心中有种无以言说的感觉,之前的行为都能用愧疚解释的通,现在万蚁噬心的痛,她想忽视都做不到!
又怎么能骗自己说,她无所谓呢?
“我知你现在在气头上,有什么等明日睡醒后再谈。”
知道多说无益,想要离开只能另想他招,苏若璃从地上爬起,礼数周全的告退,徒留萧京墨一人在房间里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