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衍:“……抱歉,我可以离开了吗?”
他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拿着不合身的西装外套,在布料的遮掩下,指甲陷入掌心,手臂微微发着抖,冷汗从额头上不住的滚下来,将衬衫的背面完全浸透了。
被经纪人灌了药,又被谢哲韬灌了酒,被击打的小腹至今隐隐作痛,混合着铺面而来的烟味,顾青衍早就是强弩之末
房间里开了空调,是人体最适宜的温度,他却既热又冷,呼吸在药物作用下渐渐急促,不得不小心控制以防出丑,身体却冷得很,全身微不可察的战栗着,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嗓子里直泛恶心,几欲呕吐,再在房间里待下去,他连最后的体面也无法维持。
谢临溪一顿,旋即点头:“好。”
他本来想留顾青衍商量商量赔偿,谢哲韬打了人,于情于理,谢临溪都会给一笔足够的赔偿,省得日后生意场上相见,顾青衍左右看他不顺眼,针锋相对阴阳怪气的,好像谢临溪欠了他八百万一样。
但顾青衍要走,他也不急于这一时,左右顾青衍还在圈子里,以谢临溪的地位,要找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顾青衍便没再看这边,径直往外走,他的腿好像在挣扎时受了些伤,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半拖半拉着走到门口,迈步出去了。
谢临溪转过头,重新垂眸看向半死不活的谢哲韬:“你的手机在哪里?”
谢哲韬哆嗦着不说话,谢临溪又看向另一个二世祖:“谢哲韬的手机在哪里?”
那人战战兢兢的从门口悬挂着的外套上摸出谢哲韬的手机,双手递给谢临溪,谢临溪用谢哲韬的脸一刷,点进存储录像,果然看见了一堆视频。
他没点进去,但单凭视频封面,也能看见一张张或惶恐或惊惧的脸。
谢临溪按住眉心,单手支起额头,气的有些想笑了。
这时他才刚刚接任耀世,好几个股东觉得他年纪轻轻,管理不好公司,明里暗里的下绊子要权,谢临溪是一边管理公司,一边各处联络人脉,找名导名演员四处喝酒,好不容易谈下来几个项目,谢哲韬倒是历害,现在就开始打人录像了?
在鸦雀无声的氛围中,谢临溪联系秘书:“张晨,你到哪儿了?”
张晨:“大厅了老板,马上到。”
张晨是谢临溪最开始就在用的秘书,性子有点跳脱,做事稍显马虎,但人品不错,谢临溪就一路用上来了。
刚刚从饭局张晨也在,谢临溪喝了酒,开不了车,是张晨把他稍过来。
五分钟后,张秘书出现在了包厢中。
他跑上气不接下气,立在谢临溪身边小声抱怨:“老板,你走那么快干嘛啊,一眨眼的时间人就没了,我跑都跟不上你啊。”
楼下停车场快停满了,张晨找了半天车位,而谢临溪忙着拦人,生怕来得玩了傻呗弟弟已经将顾青衍打了,害得耀世再次和顾青衍结下梁子,当即打开车门下车,张晨眼睁睁的看着从来不紧不慢的老板大步流星脚下生风,两秒钟之内就消失在了拐角。
谢临溪将谢哲韬的手机丢给他:“报警,说有人故意伤害。”
房间里烟雾缭绕,也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谢临溪闻着恶心,当下起身,来到会馆外的走廊上,依靠住栏杆。
“啊,谁啊。”张晨手忙脚乱的接过手机,顺手点开一个视频,没看两秒,又手忙脚乱的暂停,倒吸了一口凉气:“呃——”
他看看老板说一不二的背影,看看视频,然后眼睛一瞟,又看见了桌角旁捂着小腹,面色扭曲的谢哲韬,又看了看老板的背影,最后绕出来站到谢临溪身边,小声试探:“谢总,真的报警啊,这二少爷,要坐牢的……哎,倒也不是他坐牢的问题,主要是,这,有几个股东和纪雅珠……这,您不再考虑一下?”
纪雅珠就是谢临溪的继母,这人之前跟着谢临溪的父亲管过一段时间的公司事务,虽然烂泥扶不上墙,但还是有几个交好的股东,尤其比起谢临溪,谢哲韬好拿捏太多,不少股东明里暗里都更希望谢哲韬上位,谢临溪现在地位不稳,下手这样不留余地,容易引起风波。
谢临溪:“报,总得有人管教管教他,省的之后惹出更大的祸事。”
谢临溪心道:“坐牢,总比到时候被顾青衍按在邮轮上打,打成重伤二级的好。”
张晨:“那股东会议……”
谢临溪:“你报就是,我心里有数。”
张晨:“欸欸,好嘞,听您的。”
把秘书丢下来善后,谢临溪也懒得再管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抬步下楼,在他身边,一个小光团悄悄的浮现了出来。
“宿,宿主……”
刚才谢临溪在包厢又是踹人又是扇巴掌,小八有点儿怕他,光团漂浮在谢临溪面前,怯生生,糯糯的问:“宿,宿主……您记得……剧情要,要求让顾青衍有今夜本该有的美好体,体验吗?您,您将顾青衍放走了,还把谢哲韬打,打傻了,我们的体,体验怎么办?”
“……”
谢临溪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