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衍却道:“谢先生,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当时喝醉了,站不稳,分不清方向,腿又受伤了,才走得这么慢。”
“……”
谢临溪心道我信,我为什么不信,可面上,他却一顿,旋即端起礼貌的笑容,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顾青衍:“然后您来扶我,我径直倒进您的怀里,也不是刻意设计,是我当时站不稳,也看不清东西,将您当成了墙。”
谢临溪继续点头,继续表示理解。
顾青衍:“后来在车上,我身体往下滑,靠在了您的肩膀上,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我喝醉了,头晕眼花,支撑不住身体。”
到现在为止,谢临溪的心跳终于回归平稳,他战术喝水,继续点头,目光平和的注视着顾青衍:“理解,您继续说。”
“……”
说到这里,顾青衍双手紧握,不住的捻动,神色也飘忽起来:“还有,后来在床上,我压住您的手,不让您走,也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
谢临溪:“明白,您说。”
顾青衍:“我只是中了药,身体热度较高,而您的手很凉快,压住您是本能的身体反应,和我的个人意志无关。”
说到这里,顾青衍有点无力的苦笑了一下。
他心知肚明,他的解释听上去太过苍白,刚好在车库门口的位置,刚好倒在谢总的怀里,刚好支撑不住睡在谢总肩上,又刚刚好在药力压住了谢总的手,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不是蓄意勾引,什么是蓄意勾引?
顾青衍补充:“抱歉,我知道我的说法听上去很荒谬可笑,但请您理解,我并没有攀附您的意思。”
“……”
谢临溪面色古怪,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他见惯了臭脸的顾青衍,现在见他垂头盯着地板,惯常打着摩斯的头发柔软的垂下来,一副忐忑不安,等待裁决的样子,心中有点惊异:“顾青衍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明辨事理,这么好说话?”
顾青衍尴尬,谢临溪就不尴尬了,他好整以暇,将死对头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想着:“顾青衍这样子,比前世看上去了乖多了。”
他没拿准该如何接话,便没有开口,顾青衍也察觉到了谢临溪的打量,谢总单手支撑额头,微抬着下巴,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审视评定
顾青衍咬牙继续:“很抱歉,如果昨天我给您带来了困扰,我……”
“顾先生,并没有什么困扰。”谢临溪终于反应过来,他端着得体的微笑,公事公办:“硬要说起来,是我该向顾先生道歉,谢哲韬是我的弟弟,我却没有约束管教好他,给顾先生带来了困扰,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报警了,想必再过几天,就会有处理结果。”
顾青衍:“嗯。”
谢临溪:“至于昨天,我弟弟做错了事,我应该做出补偿,我的秘书会和您详谈,我们会给到您满意的金额。”
顾青衍:“好。”
谢临溪:“那现在,您是想在这里多休息一下,还是有其他打算?”
顾青衍:“我不打扰了,我下午还有工作,就先回家了。”
谢临溪却道:“稍等,如果您上午没事,由于昨天的事情,我建议您去做一个体检。”
他指谢哲韬踹了顾青衍一脚。
他还记得,前世顾青衍确诊了胃癌,还是晚期。
这病从有病征到彻底爆发需要几年,昨天谢哲韬踹了顾青衍一脚,虽然看上去没受伤,但胃这种脆弱的器官,还是小心点好。
可顾青衍看着他,却明显顿了一秒。
对方的面容微微转冷,却什么也没说,只道:“抱歉,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可以配合检查。”
谢临溪抬手看表,他今日提早了一个多小时起床,现在离股东会议也还有一段时间,当下道:“那跟着我来吧,刚好我回公司路过医院,顺便带你去。”
顾青衍冷着眉目起身,他依旧穿着那件下摆撕裂的衬衫,用曲别针扣住,腰腹间的青紫隐约可见。
谢临溪蹙眉。
顾青衍那死要面子的德行,后世和谢临溪开会,恨不得每根发丝都喷上摩斯,露出一点儿狼狈都像是要了他的命,要他穿这样的衣服去医院检查,那未免有点折辱了。
谢临溪:“你稍等。”
酒店有洗衣服务,但昨天谢临溪的衬衫脏污的太诡异,他是先自己洗了一边,才送出去烘干熨烫的。
他绕回房间,取出衬衫和西装外套,递给顾青衍:“昨天刚刚洗过,是干净的,你先穿着吧。”
他的尺码比顾青衍略大,顾青衍垂眸穿上,原本没有什么,可谢临溪一说,他却顿住了。
昨天的衬衫是因为什么才洗了呢?
两人心知肚明。
“……”
“……”
顾青衍开始看天,谢临溪开始看地。
犹豫良久,顾青衍才拿着衬衫回到卧室,比划着换上了。
两秒钟后,谢临溪拉开房门,切换成了商务待客的状态,彬彬有礼道:“顾先生,请和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