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不是D吗?”
“别瞎说了,选B。”
三人很快因为这道选择题争论不休,最怕的就是三个人三个答案,争论一会都各自泄气,证明他们三个当中至少要有两个人选错了。
“不会吧,我对这次选择很有自信的,江浸榜一,你俩选的什么。”
江浸和戚颐年是班里公认文综优秀的两位代表,问他们肯定不会错,贺新尧此刻只想证明自己应该是正……
“A。”两人异口同声。
“啊?”,走廊里几个人皱着眉看向这边,很明显三个人声音非常的……不可思议加绝望。
任衍来找孟秋妤去吃饭,看上去倒是心情还行,孟秋妤边走边拍了拍俩人的肩膀:“都不用争了,我们都错了。”
中休时间还和平时一样,可以回班睡觉或是复习,他们几个拉着薛淇灿一起吃了饭,随后都回了班拿起写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看。
本来老童没要求他们做什么笔记,因为他自身就很随意,经常丢练习册和教材,一直没有严格要求上交错题本、笔记什么的。
这本笔记还是他们听戚颐年讲题的时候记录的,不仅有一点解题时的心得还有典型的错题案例,还是挺值得记下来的。
考场桌子自然不能动,毕竟下午和明天都要考试,本来班里的44人就只有30张桌子,剩下的都搬去了走廊,这意味着有人将要在走廊复习和午休。
江浸和戚颐年一直坐靠墙那侧没动,因为开学这几周也没窜组,再加上俩人的位置又是最后一排,离后门很近,自然而然就优先搬了出去。
戚颐年找到自己的座位,拉开怕因为挡道而推在里面的椅子坐下复习,而江浸就那么幸运。
他的桌椅是第一个被搬出来的,还是他亲手搬得,现在已经沦为大家共用的书架,连椅子上都摆满了书和卷子,层层叠叠的简直分不清谁是谁的。
江浸不愿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只好靠着墙拿出笔记和卷子开始看。
看了一会后他就有点头晕脑胀,不受控制的打了几个哈欠,其余人已经各自找到位置坐下,或者趴在上面睡觉,只有他还在强撑,想强行突破困意撑到下午。
江浸把头抵在墙上,手里还不忘攥着书和笔记。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清冷又淡漠。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江浸瞬间睁开眼睛,有些惊慌,也有点凶狠,在看清是戚颐年后逐渐变回往日里的懒散和疏离。
“过来趴着睡,不然下午没精神。”,戚颐年已经起身让开座位。
“不用,你自己坐着吧。”
“我中午不睡觉,想吹吹风换思路。”
他走到窗边,明媚又灿烂的阳光照在他侧脸上,把褐色瞳孔映的像萤火的光,“去休息。”
语气很坚定,没有商量和退让,随后整个人都站在窗前没有动,只拿了一本题集放在手边看。
江浸知道戚颐年没有午睡的习惯,每次他睡得稀里糊涂醒来,那人都永远都在写题或看书,一点时间都不闲着,偶尔课后会睡一会。
他把自己凳子上堆得满满的书移开,暂时放在不知道谁的整理箱上,“那你累了就先坐我的凳子,一会再放上去就好。”
做完这些,江浸没有推辞,直接去戚颐年的位置上趴好开始睡觉。
午睡时总是睡得不踏实,但能很快调整好状态,就是容易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江浸睡觉喜欢把脸埋在臂弯里,不是怕冷,而是觉得很安全温暖,像桃A陪在他身边一样。只要有人在他旁边就能睡得更安稳一点。
他有点恍惚来到一个幼儿园,掉漆的铁门被关好,外面是形形色色的比他高很多的人。
右边墙角下堆放了很多一串红,是一种花序较长又颜色鲜艳的花,能开好长时间。
以前他常揪下来将花瓣尾部放进嘴里,轻轻一吸就会有一阵甘甜的蜜汁进入口腔里。花盆被按照半圆形摆放好,另一半紧贴着墙根。
他站在女老师的旁边,手里各拿着一只红色圆气球和穿着格子裙的兔子玩偶。
又一个男孩子来到那里,从他手里接过气球和玩偶站好,在老师喊“三二一”的时候才勉强笑了一下。
男孩子比他矮半头,看上去很胆怯,江浸有点不认识他。不过他长得很好看,脸蛋圆圆十分白皙,眼睛也很大还有漂亮的双眼皮,鼻尖有点微翘,笑起来像电视上的小明星。
拍过照过,男孩走过来将气球和玩偶还给他,小声细语的说了一句:“谢谢江浸哥哥。”
“嗯。”,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他,声音稚嫩到江浸怀疑自己,随后他伸出手捏了捏男孩溜圆的脸颊,软软的还很有弹性,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慢慢地,男孩在他的视线里消失,江浸好像什么都见不到了,他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感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连呼吸声都一并抹去。
好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还……很冷,他想拼了命抓住一点什么,可抓到的都是虚无。
江浸的手不安的颤抖起来,指尖去摸索能触及到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笔也好,不要再只留下我一个人了。
戚颐年一直站在窗边吹风,刘海被不时的掀起,露出少年光洁的额头。
他把窗缝的距离一再缩小,现在天气还有点闷热,不通风教室里也会发闷。
戚颐年挡在风吹往江浸的方向,将强烈又凉爽的风兜住一些,化成温柔的微风拂过江浸的衣领和头发。
风逐渐平静下来,似乎也感受到了青春时的温柔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