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彼得和颜悦色的拍了拍段浦生的肩膀,段浦生警惕地看着彼得,询问彼得有什么事情。
彼得耸了耸肩,意外地和蔼,他看了一眼燃烧不绝的篝火,眼底充满了欲望,他笑道:“贝儿她们找你,我来请你回家。”
段浦生并不相信彼得的话,彼得不以为然,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他装作哀戚道:“贝儿她们昏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该好。”
“不可能。”卢关秋笃定道。
彼得冷笑:“爱信不信,本,你晚来一步,今晚的篝火晚会就会多一份大餐。”他说完,便离开消失在人群里。
正当所有人,至少在场的段浦生等人都认为这是彼得故意设的陷阱时,安娜匆匆赶来,害怕道:“姐姐被爸爸带走了,怎么办,他肯定会打死姐姐的。弟弟,我们去找姐姐,我们躲起来,不要被爸爸发现。”
安娜的情绪越来越焦躁,她忍不住挠起自己的皮肉,广场中心的火焰越燃越高,皮肤被挠得越来越红,周围的人停下脚步沉默的注视他们,安娜不住重复:“我们去找姐姐,我们去找姐姐。”
段浦生弯腰看着安娜,缓声安抚道:“安娜,也许是父亲在说谎,他刚刚还跟我说你们昏倒了,我们冷静想想,姐姐会在哪儿?”
卢关秋应和道:“对啊,贝儿小姐那么厉害,绝对不会出事的。”
安娜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她认真看着段浦生,面色突然冷了下来,强硬道:“我们必须去找姐姐!”
她哀伤看着段浦生的脸,摇摇头,哭意渐浓:“姐姐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厉害,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爸爸的。”
安娜的脚步朝着斯坦普夫家走去,段浦生的脚步也一同跟随,当他迈出了第一步,段浦生握住安娜的袖子,冷静道:“我们要找,可正是因为姐姐一个人,我们才要冷静下来,盲目的寻找只会拉长姐姐危险的时间。”
安娜顿住,周围的居民开始载歌载舞,她突然平静道:“我知道她在哪儿,爸爸总会将我们拖进黑屋子里,有一天,爸爸打我打得好狠……”
歌声渐响,安娜的说话声淹没在人群里,她跑出人群,小镇的人纷纷将队友围住,他们抽出各种刀具疯狂的捅杀持有卡牌的人,尖叫声此起彼伏,段浦生死死跟着安娜的步伐,眼见她要消失在段浦生的眼前,段浦生挤出人群朝卢关秋比了个手势,卢关秋抱紧阿雅点头离开人群。
段浦生随即立马追赶安娜,他们到了斯坦普夫家的地下室,黑漆漆的,段浦生端着油灯,看见地上堆满了杂物,也不都是杂物,他蹲下身仔细分辨,麻袋装着的是一些小米,地上零零碎碎的是骨头,大小不一,段浦生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地下室诸如此类的骨头实在很多,走几步就踩到,室静悄悄的,只有踩到杂物的嘎吱声,段浦生蹭了蹭鼻子,还有一股刺鼻的异味。安娜不说话,轻车熟路的绕过这些骨头,将一副巨大的自画像推开露出了紧锁的门。
上面上了锁,安娜打不开用力的拉扯,锁链碰撞的响声在整个地下室里突兀又恐怖。肉眼可见安娜的状态极不稳定,段浦生将油灯递给安娜,捡起一根细长的铁棍撬开锁链,他打开门,里面是摆满了长棺,隐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寻觅着那道声音,他看到满身是血的贝儿。
贝儿抬头虚弱看着段浦生,皱眉撇头,不住咳嗽。
段浦生往前想要扶起贝儿,头一沉,无力倒下。
“果然是陷阱。”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也是有病,竟然是赞同自己的直觉。
一声巨响,段浦生惊醒,眼前一把斧头砍了一半进来,他又一次看见自己在四四方方的木柜里,尖利的斧头砍伤了他的右臂,随着他意识清醒,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棺材里,而这一次他清楚的看到了那个拿着斧头的彼得,他跑出房间,整间屋子响着他的口哨声。
外面歌舞升平,里面危机四伏。狭窄的楼道,闭塞的空间,段浦生和彼得你追我赶,而段浦生伤口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彼得的鼻腔,壮硕的兽身挤爆衣服,在墙面上跳跃,戏耍着段浦生以报杀身之仇。
楼梯处,贝儿低头看着一把花纹复杂的尖刀,小小的空间,三人矗立,破旧的室内转眼间变成了到处摆着棺材的屋子,匕首尖锐的刀面反射出变成人形的彼得,他们不断交手,空间也在不断变化,眼见着彼得节节败退,似乎在忌惮什么。
段浦生观察形势加入其中,反手压住彼得,以便贝儿出手。可就在一瞬之间,外面扔进来好几块石头,打碎了玻璃,砸在贝儿和段浦生身上,贝儿踉跄几步,短时间之内,彼得便挣脱了桎梏,跳窗逃跑。
“拦住他!”段浦生朝外大喊,却见那些小镇居民将卢关秋等人挤到一边,并给彼得留出一条逃生的路。彼得目露贪婪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冲他招手飞吻,转身离开。
“彼得就是造成小镇惨案的狼,你们为什么不抓起来!”
人群没有反应,只过了好久,有人才开口道:“彼得是狼怎么了,他救济了我们这么多年,他是个大好人。”
段浦生简直气笑了,他愤怒道:“拿你们亲生孩子交换,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是啊。”其中的一位男人梗着脖子大声道,“只要能满足我们,没了一个孩子算什么。”
安娜的情绪开始崩溃,外面吵的越厉害,安娜的情绪越不稳定,她怒吼道:“安静!”
小镇居民吵闹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通通抬头看向楼上的安娜和贝儿,沉默了一会儿机械的向四周散去。
卢关秋快速跑上楼疑惑问:“发生了什么?”
段浦生无力捶打窗沿,将来龙去脉告诉卢关秋,至于他被袭击之后的事情他摇了摇头。
“他们都清楚彼得是狼,却看着他肆意伤害无辜的孩子,只为了一己私欲。”
卢关秋沉默,他看向贝儿,见两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不解道:“这张牌竟然这么难吗?”
贝儿摸了摸段浦生的头,回答他心中的疑惑:“火烧不到自己身上,是不会觉得痛的。”
张丛几人赶上来,她们的身上都是血渍,面色苍白,看到乱成一团的屋子,抿唇难言,张丛上前,沉声道:“抱歉,我们没有护住阿雅,人太多,蛮力抢走,我们没再找到她。”
席卷多日的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终于照清了恐怖的贝德堡小镇,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