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又给段浦生剥了个鸡蛋,问道:“你今天是去上学,还是去玩儿。”
段浦生吃着鸡蛋,迟疑道:“上学?”
母亲点点头:“去吧,上学也好,开心就行。”
父亲夹了一筷子咸菜,不咸不淡道:“以后行事注意点,特别是和有成他们,玩可以,别玩得脑子都没了。”
“知道了。”
段浦生吃完,正想拿着书包去学校,屋里兜一圈,发现这家伙一本课本都没有,校服嘛,校裤还有一件,最后他穿了校裤,随手拿了手机塞进口袋里。
父亲的视线在校裤上停留了片刻,掐灭了手上的烟,招手让段浦生脱下,说这件校裤没洗,换一件日常的,段浦生刚换上衣柜里拿出的裤子,母亲立马拿着校裤丢进脏衣篮里,并将家里的钥匙塞进他的口袋,随后拿着在家门口的水池开始洗衣服。
段浦生出门的时候,脚踩到黏糊糊的东西差点摔跤,这才发现他家门口出现一道湿漉漉的水草,明明地干得要命,却出现这湿透的水草,一看就土生土长,鲜活的很,而且那水草跟长了脚一样,都快爬到二楼他的房间。
“怎么了,不是要去上学吗?”父亲趿拉着鞋子,心烦气躁的抽着烟,看段浦生还不走,过去问怎么回事,刚好他也看见了那条水草。
他面色一变,呸了不知道多少声,冲进屋内,又从屋内冲出来,手里拿了把铲子,将那水草通通铲干净,全都铲进了后院的废锅里。
“这晦气玩意。”
母亲看着父亲风风火火的样子感到奇怪,她抹了抹衣角,将湿的手抹干,跟着到后院,看到锅里的水草,她面色青黑,嘴里说着晦气不晦气的,之后支了锅,烧了火,把那水草都烧了个干干净净。
见段浦生站在院里看着他们处理的水草,他们将院里收拾干净,朝段浦生摆手,催促着他离开,快点去上学,又说道:“早点回来。”
段浦生到了初三八班,进去的第一刻便感受到了同学们奇怪的眼神,一个个的在看书,但眼神止不住的往段浦生身上看,似乎都在好奇和害怕怎么今天他来班里上课。
班里有三个空位,两个左右护法,一个最后面,段浦生在所有人面前,随手拿出左右护法抽屉的书,翻了翻,一个是章秋意,一个是胡飞扬,他再走到了最后一个空位,抽出快烂掉的几本书,终于在其中一本上看到龙飞凤舞的罗朝阳三字。
过了没多久,左右护法的位置也相继坐上了人,一个女生,一个男生,女生长相清秀温柔,坐在章秋意的位置上;男生长相干净清冷,坐在胡飞扬的位置上。
正巧今天是月考结束公布成绩的一天,班主任一进来就说到:“中考之前,越往后,考得成绩多少越靠近中考的成绩。”
接着他直接开始公布排名和成绩,说是公布,其实就讲了前十名的成绩,第一名是胡飞扬和余莲并列,第二名章秋意,第三名叶阮征,一直到第十名,段浦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待下课后,班主任将成绩表贴在墙上,他走到成绩表前查看罗朝阳的成绩,只见罗朝阳的成绩排在最后一名,也就是倒数第一。
见同学们想要看成绩表,却看他站在那满脸紧张害怕的样子,段浦生转身走出教室,倚在围栏上看着莲花溪干枯的溪道。
不少同学从繁忙的学业中抽出身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即使是出来休息会儿,他们也拿着书在走廊的各个角落,低着头不停歇的背着必考知识点。
可太阳这么辣眼睛,呼吸都是烫的,不进去吹空调,出来呼吸高温水蒸气不找罪受嘛,段浦生眨巴眼睛,转身背着阳光,他看见了班里的那个第一名和第三名闲聊,说着上次月考有哪些题比较难,哪些题变了样子狡猾的很。
叶阮征拿着试卷,感慨道:“我以为直接作垂直就可以呢。”
“巧用正余弦。”余莲拿笔指了指解答题中的几何图形,“这道题,你很接近正确答案了,下次上点心。”
叶阮征摇了摇头,可惜道:“我以为放开头不会很难呢,又下套。”
“又口头禅了。”余莲无奈,“走吧,老师喊我们去拿试卷。”
他们朝办公室走去,过了没多久抱着一沓试卷出来。
他们继续聊着,扭头和段浦生对视上,段浦生还没说话,两人紧张的,手中的卷子全部掉在了地上,段浦生刚想走上去帮忙,叶阮征护在余莲身前,段浦生满脸问号,后胡飞扬走出班级,看到地上散落的试卷,正想帮忙,叶阮征大开双臂,像老鹰捉小鸡的母鸡,挡在胡飞扬前面。
段浦生好心问:“我就帮你捡个试卷,你怎么了?”
叶阮征恐惧地看着两人,连忙说:“不用,不用”
他动作利落的收好试卷,同时也把余莲那份拦在自己手里,他脚步匆匆,连忙进了教室。
段浦生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一瞬间看见那位女生的腿上缠上了青苔,而且不断向上蔓延,但也许就是个错觉,一转眼只是穿着校服校裤,哪里有什么湿漉漉的青苔出现。
“错觉吧?”
“不是错觉。”突然出现的胡飞扬回答段浦生的自言自语,他指了指段浦生,后又指了指干涸的莲花溪,说道,“刚才主宰的状态出现异常,每个人都变了样,你浑身湿漉漉的满手都是血,而那条溪,方才溪水高涨,不像现在,池中无水也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