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许执的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男生,跟许执差不多大,肤白体弱,个子比他低点儿,但是长相甚至可以用很漂亮来形容。
他哒哒哒跑下台阶,语气欢快,“是许执吗,我是李悦乐,杜哥让我来接你的。”
“谢谢,麻烦你。”
“不麻烦,杜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李悦乐摆摆手,话说到后半段脸上浮起一段红晕,许执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两人看起来即为亲密,许执状似不经意间问,“他是你……”
李悦乐笑笑,肯定又害羞,嗓音弱了点,“他是我男朋友。”
许执的心在一瞬间被什么击中,眸底蕴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不可否认的是,在谈恋爱期间,他从来不敢向任何一个人袒露他和梁尚的关系,两人从未光明正大,甚至有点像阴沟里的老鼠,躲着人走。
即使有人问,也以哥的称呼搪塞过去。这是为什么呢,到底是当初的他们不够相爱没有抵抗世俗的勇气,还是现在的时代进步了。
许执被李悦乐带进去,看他又跑到杜宁身边。杜宁面前正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生意伙伴,李悦乐靠过去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将李悦乐的肩膀搂住,明晃晃地昭告天下。
许执收回眼神,下一秒与梁尚漆黑的双眸不期然相碰。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布料下蓬勃的肌肉,面无表情地掠过这边。
状似冷漠的目光下隐藏着许执难以承受的怒意,徐徐将他包裹,再一寸寸撕裂开。
不亚于正掐着许执的脖子,怒火滔天地厉声问,“你怎么又在这儿!?”
许执在恒温26℃的宴会大厅里打了个寒颤。
掠过他审视凌厉的目光,看向一旁笑意盈盈的杨京,举着杯跟凑过来的人应酬。
所以,他不能来,杨京就能来是吗!
梁氏正处换位当口,新任掌门人可抽不出多少精力来对付他这个莫不相关的人,仅仅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后,梁尚又恢复那副处事不惊的冷漠态度,在商业酒局与那些金融大鳄游刃有余地推杯交盏。
许执的手快把那可怜的高脚杯抓破,指尖那儿都用力成了白色,直到《惊蛰》的制片人在他跟前站定,不确信地问了句,“许执?”
许执崩裂的思绪回神,极快地反应过来,“三年未见,徐老先生风采依旧。”
徐克明笑着将手中的高脚杯与许执碰了下,“行了,客套的话不用说了。三年前我就说你会回来,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吧。”
三年前许执辞演《惊蛰》,最痛心的人莫过于徐先生,他再三挽留,却也只能留下一具没有感情波动的空壳,最后狠心放他离开。
许执不得不承认,徐克明在他这儿绝对能担得起恩师一词,他卸了刚才那副假面,目光在徐克明略微发白的鬓角稍有停顿,亲切又柔和地感叹道,“看来徐老先生最近在电影界成绩卓然啊。”
徐克明不以为意地呵呵笑笑,“你小子,我听着这话有弦外之音啊。既然回来了,考不考虑加入我最近新筹备的电影。”
三年过去,许执的状态或许不再适合《惊蛰》,可短短重逢一面,他那股复杂的气质却更让徐克明这位电影人着迷。
他再次拿出自己的名片,诚邀许执加入自己的团队。
许执的视线在那张短小的名片上顿了几秒,最后摇了摇头,可他伸手接下了那张名片,或许他们早就应该成为朋友。
杜宁被迫眼睁睁看完这一切,被身边那位逐渐低沉的气压吓到心惊胆战。或许他叫许执是好心,毕竟梁尚这三年的痛苦除了他那位并不安分的前妻,最了解的人莫过于他这个好兄弟了。
然而现在他明显好心办了坏事。
于是小心翼翼找补,“你看,许执跟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仰头,依我刷了三遍名侦的经验来看,真相只有一个,那老头有口臭!”
梁尚并不言语,独留给杜宁一条无情锋利的下颌线。
他盯着许执微微抬头时露出来的那截修长迷人的脖颈,以及那个可爱的小喉结,眼睑压得更低。
阴恻恻地问,“你那让人□□的东西呢?”
杜宁简直被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提醒他,“阿尚,还是别在这用,这儿可没床,玩脱了可不好办。”
“那不是更刺激吗?”梁尚唇角勾起,扯了个无所谓的笑。
杜宁拦不住,最后只能闭了闭眼睛,颓然地说,“我去给你准备润滑油。”
侍应生递给许执一杯酒,然后指了个方向,“许先生,请跟我来,梁先生在那边等您。”
是一间小的休息室。
房间还没来得及装修,进去后是炫目的一片极简白,梁尚一袭极致黑色西装,宽肩窄腰,更显气质卓然。
许执见他第一反应是笑,梁尚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左膝抵在他双腿之间,将人禁锢得动弹不得。许执一脸惊恐,拿一只手抓紧了他的手,高脚杯里的红酒撒了一半,红色液体粘挂在半沿杯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