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也没做什么,不过防止人在爬起来,轻轻一脚踩在了人肚子上,结果叫那人叫喊声都咽在喉咙里,出不了声。
轩娘瞧着微微皱眉,小黑瞥见,悄悄松了力气。
那个倒霉的汉子这才痛的无力地在地上哀嚎打滚。
芸婆子都看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站起来,指着轩娘:“你你你...”
半天说不整句话来。
“婶子,还有旁的事情吗?没事的话,不如拿着你那叠破银子走?”轩娘伸手挽了袖子,“家中有些糟心的东西进来了,我许是要好好打扫一番呢,今日招待不了了。”
话音一落,轩娘举着笤帚直朝着那婆子身上拍。
“哎哟!”芸婆子被打的疼的直叫,咬着牙与她带来的汉子一同被赶到门口。
男人打男人,女人斗女人,谁也不欺负谁,总叫人挑不出错处。
轩娘拿着笤帚将灰扫的漫天乱飞,大黄追在媒婆身后作势要咬她的裙子,吓得人跳起来跑。
小黑在身后慢慢地跟着,被他打伤的汉子被同伴架起来还跟着他并排走着,腿伤了也走不快,只额头的汗不停地往下落,生怕小黑不高兴再补上一拳。
眼见着赶出去了几里,轩娘单手斟了杯水,一饮而尽:“怎么叫这人进来了,可真是晦气。”
“你老爹我是人质,”柳老爹拍着桌子,“跟这虔婆子周旋这么久,已经是有急智了。”
这种人多的是方法整治你,若是真受不了她的痴缠收了银子,再要退还,她便能赖这银子数不对,五两说成五十两,没良心的人随便说什么都无甚负担,忽悠着如花的小娘子落入魔窟。
如今这般让人当场吃瘪,虽是撕破了脸,但到底知道他们家不是好欺负的,叫不怀好意的别再来招惹。
柳老爹扶着石桌起身,忽地闻到一股腥气,皱眉问:“什么味,你又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说到这轩娘一扫脸上的不愉,拖着小黑将硕大的熊皮展开摊在老爹面前。
“如何?是小黑猎到的熊皮,铺满整张床还能垂在地上呢。”
她兴冲冲地拉着小狗的手炫耀,老爹只撇了撇嘴。
“我想着小黑也是出息了,”轩娘将小黑牵到跟前,他也乖乖的,“总不好真做我的狗...爹,你不如认下他,叫小黑当成我的阿弟,可好?”
轩娘是真心的,想要跟小狗成为一家人。
这样街坊的闲话许是也会少一些。
小黑垂着脑袋,瞧着他和小娘子交握的手。
柳莲扫了眼这两人,少年少女站在一处,很是养眼。之事那小子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傻闺女,一刻也不离。
老头冷笑道:“我可生不出傻子。”
又揉了揉鼻子,皱眉道:“真是臭死了。”
小黑为了捕熊夙兴夜寐的,自然没有时间梳洗打扮。
她的小狗做成了一件大事,要人人都夸赞才是,轩娘站在小黑身前,也不惯着这个老头,亦是冷笑:“我觉得你也生不出我这样的闺女。”
如果不是因为跛足,就凭着她这一张脸定然是不愁嫁的,哪里会被人挑拣,哪里又会被聘良为妾。
小黑拉住轩娘的袖子:“不...臭,小黑...洗洗。”
瞧这可怜的模样,轩娘狠狠瞪了老爹一眼。
“我是你爹!”这一下倒是径直将柳老爹点燃了,本就瞧着这臭小子本就心情不好,他竟还在卖可怜。
轩娘就不乖顺,这臭小子偏还撺掇着人忤逆。
老头子举着巴掌就要朝轩娘打过来,他倒是更想打小黑,但那臭小子浑身都是腱子肉,只怕会打得手痛,将他这把老骨头震散架了可不划算。
原是想着装个样子,保个老人家的面子,他这几年就再没打到过那个丫头。
可这回为她撑腰的在,柳老爹手伸到轩娘跟前便被小黑捉住,直将他领着衣领举了起来,跟拎着鸡仔一样。
柳莲被吊着瞠着目再说不出话来。
羞辱!是赤果果的羞辱!
轩娘也是一呆,她们父女间的吵闹便没有隔夜的,如今多了个插手的,怕是不知道从哪个台阶下了。
“快放下。”她急得拍了小黑一下。
柳老爹又双脚着地,大喘几口气也缓不过来,喘着喘着,径直用手捂面,竟是被气哭了。
他素来是色厉内荏的,可惜这个老头子哭起来跟个淋了雨的老茄子似的,也没人可怜他。
“哼。”偏小黑还哼了一声。
这也是学柳老爹的,他脾气坏,动不动就哼唧。
柳莲更生气了,狠狠锤了下墙,踉跄着扶着墙,竟是离开了家门。
这个被风一吹都要倒的老头子,天将黑的时候一个人出去?怕不是等着人去哄罢?
轩娘扯了扯小黑的袖子,抿着唇:“你去跟着他,什么都不用做。他骂你便当听不懂,只跟着他便好了。等爹回来了,再来找我。”
小黑听话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轩娘的手。